冷眼文学网站，冷眼新文学

编辑按语：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近年来，文学网站百花齐放，对繁荣网络文学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本网作者一缕清风以网站参与者的身份，谈了流连文学网站的感受，我们也从中得到了启示，一些网站虽然繁荣一时，可谓是如日中天，但最终却走向了衰落和消亡。忽然花开已经走过了9年，虽然不算老牌文学网站，但也算是老网站了。网站一直坚持了下来，只要国家政策没有改变，准许个人办文学网站，并且没有抬高门槛，或者抬高的门槛我们可以逾越，我们相信，忽然花开就会继依然续存在，并且还会越来越好。曾经看到一则感悟，说超级玛丽游戏得到的启发是：成功不是看你跳得有多高，而是看你跑得有多远。看看那么多死去的知名文学网站，对于文学网站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有一个梦想】

　　从2006年在好心情中文网发表第一首诗歌之后，我就萌生了做个文学网站的想法。后来利用红网什么的，弄了个免费的，玩了一段就放弃了。之后想和老师选个主题做个关于小小说的，买了域名并设计好之后，因种种原因最终没做起来。

　　但是这种想法一直在脑中，所以我从好心情做编辑开始，常与编辑、站长聊天，了解网站的运营。

　　之后在诸子文学网、潜龙谷原创文学网、天使之城、江山文学网等网站做编辑、主编、总监等。后来在专营长篇的磨铁、看书浅尝辄止过，2013年5日在新文学中文网一直做到现在。

　　八年抗战，看过上百的网站，玩过几十个，垮掉的十来个。越是了解网站，越明白做好一个网站，根本就不是凭着一己之力和一腔热忱就能办到的。大量的精力和深不见底的资金投入，甚至是一个公司都能以支撑。

　　从2014年4月净网行动开始后，大到百度多酷，小到刚起步的网站，再到近十年发展的超级老资格好心情，再再到业界超级黑马烟雨红尘，死了一大片。

　　据摩根斯坦利估算，中国的互联网企业平均寿命为3到5年，平均每年死亡率达到两至三成。想起这些年看过那么多网站起起伏伏，着实感慨良多。下面分几块，谈谈这些网站和目前所在的新文学中文网。

　　【梦想只适合在梦里】

　　我清楚地记得，好心情的某位编辑告诉我，好心情就是他们老板的一个梦想，老板不差钱，背后有公司。好心情单单在hao123上一个非首页的文字广告，也就是几个字，在零几年就一个月7000元。还养着好几个全职编辑。而好心情的收益主要靠的就是让其入不敷出的广告。而且，按照规律，广告数目与网站访问量是成反比的。

　　网络文学迄今12年左右，好心情差不多11岁。这么个老牌拥有大量会员的网站，最终一夜之间，沉没于大西洋底，成为永远的历史。

　　还有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如今还活着的中财文学论坛。它背后是中财集团，家大业大。不过连个外链都没有的中财论坛，几年都一成不变的中财论坛，虽然在短篇文一篇给出50元的高价，虽然每月支出上万元的稿费，几乎看不出有任何盈利方式，就这样不温不火地存在着。就像富豪束之高阁的珍藏版书籍，装点的作用大于实际用途。好歹人家有钱，多买几本，每个月定期花点小钱维护也无所谓。

　　类似的网站很多，站长没什么钱，也不懂经营，偶尔搞个活动，送送自己幼稚的书法作品和几本破书什么的。弱弱地存在着。

　　【如此爱你，却等不到橘子红】

　　大概是2006年左右，中国博客网的总监拿着一百多万，找了几个人，弄个小公司，成立了一个纯净的，会员可以自行定价收费的文学网站，这个网站因为站长的特殊身份，所以融合了很多博客的元素，是个既偏向于个人又大众，而且走市场的网站。

　　近一年的时间里，网站一直注重在用户体验上。站长觉得，网站本身不够好，大量推广只是白烧钱，人来了也留不住。

　　在跟美工聊天时，她说，他一直不做推广，每天来到公司就在那粘别人的小说。

　　后来在我建议下举办了一次活动，那次活动之后，网站并没有按照约定兑现奖励。我觉得如果一个网站的头人品有问题，这个网站就废了。所以我直接分掉了所有道具，不辞而别。

　　后来网站就倒闭了。

　　还有一个例子是关门的百透论坛。清新、时尚，用广告商冠名的方式给作品投资，在短篇文章里拥有打赏功能的，可能也只有百透一家。它的聪明之处就是把广告与作者对立的关系变成了互利共赢。

　　百透被多家媒体报道过，有投资商看中了，要花20万把这个小论坛买下来。条件是进一步完善，还要按照他们的思路去发展。百透管理层自然不愿为这点钱放弃他们一直坚持的理念。但是一年近5万元的各种费用，还是让它难以为继。

　　这些关门的网站，估计就像自杀的人一样，死都死了，财产懒得管了，遗言懒得说了。所以来不及备份的文字，呵呵。这里说句题外话，重要的文字，多备份几份。

　　【玩给你看，真的好累】

　　有这样一个小故事：几个小孩在一片空地上叽叽喳喳地玩，让喜欢安静的老人很心烦。于是他走出家门对他们说，看你们玩得那么开心，让我想到了我的童年。给你们一人五美元作为报酬，希望明天你们继续来。

　　第二天几个小孩又来了。老人这次只给他们三美元，说你们这次玩得不够好。第三天的时候，几个小孩说，你只给这点钱，我们为你那么卖力的玩，太累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对于做网站的，我觉得这段话的启发太大了。

　　扫花网曾给自己的编辑一个月50元的工资，效果一般。

　　三月文学网曾把作者文章页面的广告费给作者，效果一般。

　　散文在线打包文集与客户端分成，三方瓜分，周期长，收益少，效果一般。

　　江山文学网给所有会员发一篇文章几毛到几块的稿费，效果一般。更有意思的是，后来江山只发给签约作者，而且钱变少了，积分降低了（积分可以兑换钱）。从五美元变成了三美元变成了三美分了，还要各种限制。再现了寓言故事。

　　在与百透的小超聊天时，他说了一句话，网上资源从商业的角度来看，依次是新闻、知识、长篇小说，散文、杂文、诗歌什么的，都是垃圾。

　　现实生活中，我童年时，拿着几个酒瓶子卖了钱还能买不少零食。如今好的铁才几毛钱一斤，物价坐火箭似得疯长，真是连卖废品的心情都没了。

　　当网站打着稿费的噱头来吸引作者，却不能真的给予实惠，只会让人觉得太累，太不值。

　　用银子捆绑在一起的团队，也终会因银子而分崩离析。

　　【唯一不变的是变】

　　榕树下、龙空、华夏天空等等，因为经营模式不求新求变，转折时战略性失误和对版权的不尊重等等原因，都从光辉的宝座上黯然退场。

　　细看这些网站的历史，会有一种沧海桑田的变迁感，和宝刀已老的颓然之叹。

　　网站和智能手机的发展，市场的变动，政策的出台和电子、出版、游戏、影视逐渐融合的大趋势和小说衍生市场的拓展等等，都需要网站不断地做出方向、政策和人事等多方的变动。最明显的例子是网站福利出台一般都是半年或一年。

　　烟雨红尘、若雨、好心情、江山文学、百透等等，都试图从经营垃圾的主打短篇的网站往长篇上转，好心情、百透都很失败，明显的是以之前发展短篇的思路在发展长篇，江山所谓的更新也只是增加个打赏的功能，长篇系统的完善还在起步阶段，若雨转变比较大，却有点像整容失败，视觉效果变差了，还不忍心丢掉之前对短篇的重视，再加上被一个盗版网站占去了百度排行，搞得一塌糊涂。而转型最成功的烟雨红尘，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你是我心中的传奇，痛惜最终做了鸡】

　　想要讨好所有人的结果，就是巨额的花费，又得罪了所有人。每个月的巨额开支，分到数万会员头上，就微乎其微。与其走中财论坛每周选计酬作品，好心情给签约作者奖金，江山文学网给所有会员后来给所有签约作者稿费，还不如把钱增加到完善系统，提升会员体验上。

　　这一点，做到了传奇的是“烟雨红尘”。两点烟雨做得最好：一是整体页面效果青春时尚丰富，即使后来者居上的创世中文网跟它相比也不过如此。二是互动效果。一个网站如果沟通的效果堪比QQ、微信会是如何？那就是网站数万，十几，几十万会员可以在网站尽情沟通，而不用打开任何聊天工具。这让一个以发文为主，仅仅用来展示的平台，瞬间变得活跃起来。让一潭死水变成了滚烫的沸水。

　　我一篇关于农民工婚姻的杂文，被加精后，点击率竟然达到了二十多万，这是同时发十来个文学网站也达不到的效果。别说点击可以刷，几十上百的会员评论是造不出来的。

　　后来，烟雨红尘开始打色情的擦边球，开始走乡土色情路线。导致很多会员的出走，同时又吸引了大量的读者和有关写手的加入。全世界上网的网民，三成都会搜索色情内容。虽然换来了老会员的谩骂声一片，但是烟雨就像传奇的快播一样，势不可挡地火了起来，收益颇丰。这一火就是几年，直到净网活动开始，才死得不能再死了。

　　玩政策外的东西，玩法律不允许的东西，最终还是难以长久。

　　【剑走偏锋如履薄冰】

　　百度旗下低调上线的多酷，如果不是受了之前百度文库对广大作者抢劫式的无耻剥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恐怕也不会速生速死。

　　搜狗说吧曾让我感慨无比。好的说吧人气旺，吧主就删删广告贴什么的，在2006年就月收入过千。但是那些作品多是网上复制粘贴的，整体而言是个大的抄袭论坛。最终也关门大吉了。

　　这些挣巧钱的网站，虽然一时可能还不错，但是随着大家对版权的重视和政策制度的完善，还是难以为继。

　　天使投资人徐小平说：“市场经济，必须尊重市场、尊重一切利益相关者，才有赢的机会、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才有劫后重生的机会。”

　　【可怕的2%】

　　一个网站或论坛，往往有一部分人会对它产生极大的影响，这些人大概占了2%。

　　这些人一般都是具有一定职权的，譬如站长、总编和意见领袖级别的会员。不讲诚信的天使之城站长，不接地气鄙视金钱的扫花网站长，助长官僚主义容不得批评的江山站长等等，这些死了和尚且活着的网站，都让人看不到希望。

　　一个站长的性格缺陷，往往也会在网站上体现出来。所谓兵熊熊一个人，将熊熊一窝。

　　同样的，站长思维的狭隘，眼界的大小等等，也会影响着一个网站的发展。

　　一个具有影响力的编辑也是如此。最明显的是原创力量网的曾是刀客离职时，带走了近半的编辑。一度导致网站处于半瘫痪状态，以至很久以后我再去看，网站还是一潭死水。

　　刀客后来好像又成立了新网站。不过前几天听闻他离世的消息，对于这个有影响力，文笔也好的人物，我也表示惋惜。

　　在百透时，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会员被冷淡直至被封杀。这种人一旦坏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后来百透会整为零，开设类似社团的东西，就是分散力量，又让彼此之间形成博弈，来弱化个人影响力和对网站本身的对立关系。

　　江山文学网虽然也有类似的东西，但是整体比百透官僚得多。制度方面也存在不小的缺陷。

　　【说不尽的新文学】

　　一个网站发展起来，就像一个孩子长大，总要走些弯路，总要犯些错误。系统的不完善、产品积累不足、渠道不够畅通、团队涣散等等问题，很多至今仍存在。

　　在这次人事大变动中，对网编团队造成的伤害也是对作者造成的伤害，同时期的老人只剩下了我一个了。可谓是，老而不死是为妖啊。

　　随着新的编辑福利和作者福利的出台，今天又看到新页面的初步更新，多少使人又看到新的希望。

　　网络小说说到底属于娱乐业属于商业，网站的目的在于赚钱，不给编辑钱不给作者钱虽然可以不死不活地存在着，但是想要一个好的团队和优秀作品是不可能的。

　　对于新文学，很多硬伤也在钱上。

　　2015年的新福利出台了。从新福利的解读上，可以看出，如果你的小说没有22万字，是连全勤都拿不到的。而对于超过一百万字的超长篇而言，这部分文字影响并不大。由此可见，新文学开始倾向于长篇。

　　与新文学福利相近的看书网，15万字上架后有全勤，新文学是10万字。然后，看书网之后的福利是日更五千字、八千字、一万字，全勤分别是五百、八百、一千字。而新文学是日更四千字，A级签约全勤四百元。日更九千字，A级签约全勤六百元。

　　A级签约首先要求有完本历史，其次文字水平要比一般签约要高，达到A并不容易。我们比较一下，会发现，单单全勤来说，新文学还没有看书网福利高，更不要说B级签约了。加之其他福利不完善。福利就差了不少。人气更是无法与拥有自己无线平台的看书相比。

　　那么，为什么有人还来新文学签约呢。只有四种可能：新文学的忠实拥趸；新文学的签约门槛比看书低；新文学类型广泛限制少；新文学水浅，新手容易混。

　　之前新文学的福利虽然不高，但是一个月写五万字就有全勤的低要求福利确实是业界仅有。单这一点，就让我忽悠来不少作者，现在比较了不少网站的福利，新文学目前的福利政策并不占优势。

　　新人扶持也加了需要有完本历史这一限制。有作者问我，都有完本了，那还叫新人吗？

　　对于编辑福利，虽然作者更新到十万字可以一次性付清的结算方式省事不少，但是少了编辑对作者完本的督促。

　　稿费总是延迟发放是另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多网站都曾遇到过。有的站长跟着公交车跑，为了省下一块钱也要坚持给作者发稿费，这种感动在新文学也不止一次发生。虽然没少钱，但是迟来的幸福还是打了折扣。

　　资金的问题，程序上的问题，不管如何，这是个必须重视的问题。钱没少一分，但是因此走了不少人，实在是可惜得很。

　　推广是个烧钱的东西，当年天使之城直到关门都没舍得去大量推广。虽然新文学不是创世那样的富二代，但是背后的黄海数字出版社、烟台日报传媒集团实力也不是一般网站可以比拟的。如何利用现有的资源做到低价又良好的推广，也是需要考虑的。

　　网页的完善，增加网编专栏什么的私下里已经给站长建议过。这里不重复了。只是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还需要完善，譬如非常重要也是几乎被所有网站忽略的文章后面的留言和作者回复都该有系统提醒，让网站活跃起来形成互动氛围。这种互动必须是循环的。

　　新浪博客评论了有提醒，回复了有提醒，但是无法再次回复，需要重新发个评论。这点烟雨红尘做到了极致，这也是它在人气上成为黑马的重要原因之一。

　　企业失败主要的三层原因是资金断裂、缺乏市场和团队建设。两年网编做下来，让我觉得一个编辑的心理素质和长远目光要比他技术层面的能力重要得多。这点，年龄和阅历起到了重要作用。网编和网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在网站逐渐给力的情况下，希望对网编队伍建设好，对管理层选拔好。具体的一些东西，不想多说了，毕竟我也在这个圈子里。

　　有事没事每周都有一次的例会，让缺乏内容的会议变成了不必要的折腾。签约审核等一些流程需要提高效率。据我所知，不少网站因为迟迟不给消息而错失签约作品的机会。

　　随着新文学页面的进一步完善，希望会带来更多新的体验，也希望其他方面也能够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