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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在文学现场的沭阳小说创作

发布于:2013-06-20 21:0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章彦文
  ——写在《石榴》杂志“小说专号”即将出刊之际
 
  在文学的所有门类中,唯有小说是可以虚构的文体,并且极具原创性特征。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小说成为文学的显著体裁,也只是现代以后的事情。就沭阳而言,1940年代,我们县出过很多在本土活动的小说作者,比如王洁予,可惜他的那部未完成的长篇小说,早已葬身于六塘河的流水里,我们根本无法亲见。到了1990年代,又出了个多年客居外地,晚年在沭阳生活的吕赤布,写出以土匪周法乾为原型的长篇小说《落红》等纪实小说;几乎与此同时,扎根家乡的沭阳本土作家中,杨鹤高、章立宝、耿东林、戚庆隆、许增贵等四零后出生的作家,也先后写出了《长河落日》、《梦断柴米河》三部曲、《路缘》三部曲等长篇小说,章立宝还因此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成为沭阳本土作者中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两位作家之一。进入2000年代,尽管沭阳的文学创作涉及小说体裁的较少,但是小说创作却从来没有缺席。不说走出去的魏微,在沭阳本土的作者中,五零后的有袁沭淮、薛玉礼、崔玉郎、鲍宜龙等,六零后的有徐晓红、王超、章彦文等,七零后的有仲小冬、夏银龙、吕述谡、王修等,都写出并发表、出版了一批小说作品。我不敢说出自沭阳本土作者之手的小说作品具有怎样的高度,但是我可以毫无愧色地说,沭阳的小说作者和小说作品一直是在中国文学现场的。
 
  本期小说专号展示的,涉及上述年代出生的沭阳文学创作者的近期小说作品。这里,笔者选择其中几位作者及其小说作品,从作家论的角度,对他们的创作作一次简要的概述。以此就教于方家和沭阳小说作家们,万一阐述有挂一漏万的现象,望得到各位的原谅、宽恕和指教。
 
  四、五零后作家:追求宏大叙事以及形式和思想的完美
 
  据我观察,沭阳五十年代出生的这一代作家中,他们大多从中国古典文学和俄罗斯文学名著中吸取营养,并受过八十年代中国文学潮流的巨大冲击,对传统写作的继承和发扬一直持有特别的情愫,其特点是,创作方法追求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以及立意的天生正确和主流表达。
 
  章立宝是四零后作家中较早创作长篇小说的作家,他创作之初的领域是童话作品,在全国各地的文学期刊上多有发表。1990年代后期,他因偶然机缘创作出版了长篇小说《路缘》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又连续创作出版了长篇小说《路爱》、《路情》,与《路缘》一起,构成了长篇小说“路缘”三部曲;近年,他还创立了“爱情五层次”理论,写出了《嫦娥的脚印》等系列长篇作品,从他的小说总体水平看,我以为他是一个可以立得住的实力派小说作家。
 
  杨鹤高年轻时就走上专业文艺创作之路,在漫长的半个世纪中,他一直从事淮海戏大型剧本的创作,《周法乾杀妻》、《月牙楼》、《韩余娟》等大型淮海戏剧本,为他在本土赢得了巨大声誉;进入2000年代,也就是他退休之后的这一时期,他在继续进行戏剧创作的同时,又投入了长篇小说创作(他在90年代就曾参加《人民文学》文学函授班,并在函授刊物上发表了一批短篇小说)。近十年间,他先是创作出版了长篇小说《长河落日》,书写了一个乡村女子在恶劣的人生处境中的挣扎和毁灭,其作品的悲剧意味非常强烈,通篇散发着现实主义作品的批判精神,是一部在思想和艺术上都比较厚重的作品。该部小说出版后获得梁斌文学奖三等奖;不久,杨鹤高又拿出了与张志球合作、以沭阳历史人物虞姬为原型的长篇小说《虞姬传奇》。小说洋溢着乡土气息,有着较强的历史纵深感。为此,沭阳县文学研究会举办了《虞姬传奇》新书发布会。由于属于本土历史题材,《虞姬传奇》在坊间、文学圈和文化官方都引起了较为正面的反响;岁月磨砺,宝刀不老,杨鹤高前年又创作出版了长篇小说《灵魂导航》,用拟人化的手法,描写自古以来人类与灾难的抗争史,以此献给那些在灾难中失去生命和与灾难抗争的生灵们。该部小说获得了《小说选刊》第二届全国小说笔会长篇小说征文二等奖。当下,他的创作依然在保持强劲势头,他的长篇纪实小说《下放户的女儿们》眼下已经杀青,并被申报为省文学图书类的重点作品。
 
  耿东林迄今为止已经创作出长篇小说多部,他的长篇小说沿袭着中国传统小说的写法和路子,结构、故事、情节等方面都无可挑剔、无懈可击,可读性也很强,所涉猎的生活涉及时代变迁和人物命运的变化。特别是,这些作品都体现了耿东林对长篇小说艺术的把握能力和深厚的创作功底。
 
  五零后袁沭淮,从创作诗歌开始走上文学之路,其诗集《心灵深处的河流》九十年代在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后,受到专家的好评;其后,他曾经专注于足球诗的创作,还被中央级媒体喻为“足球诗人”,对他进行了专访。沉寂多年,他于几年前开始转入小说创作,并且一出手就是长篇小说。历时五年,他终于完成长篇小说《偶像爱情》的创作,并被申报为省文艺类长篇作品支助项目。
 
  崔玉郎原是一名理科出生的体制内国家干部,作为资深水利工程师的他,当然属于与文学不搭界的职业人群。后来,他因为单位改制原因,赋闲在家,迷上了网络,竟然在短短几年间,就写出一系列批评现实、褒贬人物的短篇小说,在大型网站发表后获得较高的点击率。而在在地方网络贴吧中,他小说作品得到的反响则更为热烈,不仅受到网友的追捧,还成为地方标志性的网络写作者。崔玉郎最大的特点是具有敏锐的观察力,驾驭长篇作品也具有天生的禀赋,历时仅两年,他就以当年那位曾经履职沭阳的改革英雄为原型,创作出五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吕氏巷春秋》。小说反思历史,直击时弊,堪称直面现实的作品。该作品他几经修改,我们完全可以期待祝愿他,能够打造成为气势宏大、思想性强、结构形式完美的长篇小说。
 
  六零后作家:追求期刊发表,短篇小说、小小说成为其主要体裁
 
  目前在沭阳的六零后作家中,创作门类的力量主要偏重于非小说体裁,在沭阳的县市以上的作协(包括沭阳县文学研究会)会员中,除了徐晓红、章彦文、王超等不多的几位作者从事小说创作外,其余大都从事散文、诗歌和杂文随笔的创作。
 
  徐小红早年出版过《晓红的诗》,后来转向散文创作,其中不乏出彩作品,曾经赢得地方业内好评。近年,他转入类小说创作。之所以说是类小说创作,是说他的小说是由动漫作品演绎而来,影视脚本的特点比较显著。他的这些小说作品动辄就是几十万字,立意思想都是追随主流价值,只要艺术上过硬即可得以在地方官方刊物发表,他近年来在有关剧作的刊物上发表的数量不菲的类小说剧作即为明证。
 
  王超多年来写了大量的短篇小说和小小说,只是在公开出版的文学期刊上少见发表。王超经历坎坷,对小说的痴迷一直如火如荼、不离不弃。他在语言和剪裁的修练上是下了一番工夫的。他的短篇小说、小小说不仅注重跳跃性而且也还是有其内在张力的。他的小说优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他的作品节奏快捷,变化多端。他的小说还有一个看点,就是批判意识显而易见,生存环境和社会嬗变对人格的改变扭曲,抑或异化,他都十分关注,只是这里的关注,当然也是有深浅之分的。同时,他还善于在情节推进的过程中,把人物置于不可名状的紧张和矛盾之中,从而使作品迸发出人性(更多的是人情)的火花。他还喜欢把自己的感情涌于笔端,把善恶放笔于字里行间,对弱者,或者说是自己喜爱、同情、怜悯的人物作讴歌式地礼赞夸饰。再说,他的语言也是比较简洁洗练的、富于时代气息的,并且善于用人物对话表现个性特征,既不乏灵动的笔墨,又有直面人生的热情和执著。
 
  章彦文早年在短篇小说、小小说领域中左冲右突,特别在小小说领域流连较久。到了2007年的早些时候,章彦文才开始专注于短篇小说的创作,发表了一定数量的小说作品。一直以来,章彦文在小说的文体艺术上用心较少,只是着力于对现实生活的描绘和批判。泗洪青年作家郑远曾对章彦文的小说有过中肯的评论:“章彦文对弱势群体中的小人物有着近乎痴迷的偏爱,而他小说中惯用的白描手法又使这些小人物的遭遇更趋真实。这些小说的主人公都处在社会最低层的尘埃中,他们身上有愚钝、浑浊、麻木、狡黠、睚眦必报等“恶”的一面,也有怯懦、善良、热心、耿直、乐观等“善”的一面,他们总是被生活和生存驱赶得六神无主,重复着侵害别人又遭别人侵害的命运轨迹,但是章彦文在小说中并不是仅仅展现他们生存状况的原生态,他始终对他小说的人物寄予莫大的希冀。他们的心灵受到了戕害,但他们的人格却在被戕害中得以涅磐、升华,这与中国佛学的精髓和教义不谋而合。苦即是乐,悲意味着喜,死亡便是再生。当然更多的时候,我们从章彦文的字里行间看到的是愤懑、积郁、无奈和困惑。章彦文始终坚持自己的小说初衷——努力抵达社会底层人物的心灵,寄予同情和悲悯,忧思现实,追求社会公正。”(见宿迁晚报《2005:宿迁小说盘点与回顾》。近年,章彦文除了继续创作发表了一批短篇小说,从2011起,他在作为网友的老柴(崔玉郎)等人的鼓励下,开始了长篇小说的创作,目前他已经完成长篇系列小说《泥泞》、《挣扎》和《堙没》三部曲中的第一部《泥泞》,并于近期将由某出版社出版。
 
  七十后作家:作为聪明者的写作,正在走进文学的中心地带
 
  沭阳七零后作家中,总体看来,对文学的终极意义追寻不是太用心,对此,我称之为聪明者的写作也许并不准确,但是我们也许可以意会、莞尔。在笔者而言,却常常是欲说已忘言。
 
  夏银龙、王修的小说作品我读得不多。前者,我于几年前读过他的几个中篇作品。据他自己表述,他喜欢路遥的小说作品,在文本追求上,他看好并追寻具有史诗品格的小说作品。在我的印象中,与路遥一样,夏银龙对个人奋斗和人生坎坷的书写是其小说的主旨,乡村变迁则是他小说的外在形态;后者,其小说似乎属于打工文学的类型,是当下文学创作的热门表达。王修总是着眼于表现打工者的艰辛和苦难,立场一直是底层立场,是贴着地面行走的那种姿势。在语言上,王修或许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特点。夏和王都在外地生活和写作,恕我这里无法作更加深入的考察。
 
  吕述谡的创作在多年来一直坚守诗歌、散文阵地的同时,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致力于地方戏剧本的创作,并于海量的剧作中,最近又转向小说创作。他的剧作与小说创作其实仅有一步之遥,况且,剧本也属于类小说的虚构作品,以剧本创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也有好几位。所以,以吕述谡的灵气和对世事的练达,我们可以预言,不论他是否已经彻底转入小说创作,他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文学未来。我们热切期待着他的成功。
 
  七零后沭阳本土作家中,仲小冬的小说是有其显著特点的,那就是故事性强,好读好看。仲小冬当下投入于短篇小说的创作,今年连续发表了包括《朱小娥的春天》在内的短篇小说作品数篇。仲小冬的小说创作始自上世纪九十年代,近年他的文体自觉都得到了强化,他的短篇小说的特点,是当他的叙事进行到非常明朗的时候,他能够戛然而止,有欧.亨利的风格特色。而线条简约,不蔓不枝,语言明快,叙事晓畅,结尾干净、利索,同时又韵味无穷,有着非常可读的故事外壳,是他小说被编辑看好的诸多亮点。在叙事策略上,仲小冬习惯用语言的冒险,智慧的游戏,开辟出一条充分体现文学精神的道路。在仲小冬的笔下,小人物、小事件、小冲突,折射的恰恰是时代的巨大身影。同时,在那些驳杂的人物群象中,他赋予每个角色浓重的角色感,尽管这些人物的性格,几乎与我们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由于仲小冬独特的发现视角,总能使小说妙趣横生,且给我们带来诸多人生的感怀。他的诸多小说作品或以叙述的色调深沉,或以情节的变幻莫测,或以对比手法的巧妙运用,把在尺幅之间行走的人事,演绎得灵动有趣,让我们在掩卷之余,感到意味之深长、感慨之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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