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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拾朝花之捉蝉

发布于:2013-04-01 11:1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叔洪

  在我国,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绝大地区都有蝉,而历史上写蝉的文章也不在少数。蝉还有一个名字叫知了。蝉在没有从地里拱出来的时候叫蝉蛹,还有的地方叫知了猴,但我知道在我们中国很多地方的叫法都不同,各地有各地的名字,要不然怎么会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口音或名称亦是如此,我想就是这个道理。但在我们天津却把知了这两个字读倒了音,读作jili了(后面凡是出现知了的时候,都发jili的音,但你要非读知了的正音,我也是很尊重你的选择的,因为那必定是“英格兰正音”)。

  我们在儿时的时候,经常以逮知了为乐事。其实知了有好几种,我们所叫的这种知了,在咱们天津叫伏天儿伏凉儿,是一种墨绿色的蝉,个头不算大,连它的翅膀加在一起,也就是四十多毫米长,颜色和叶子或树的小枝条差不多,这种蝉善于伪装,也容易伪装,所以很难被人发现。再加之这种蝉敏感性极强,多疑或者神经过敏是它的长处,因而,人们很难抓到它。这可能是因为它们繁殖率太低有关,要不然人们这么难捉到它,为什么它的数量还会这么少,这可能是唯一能解释通的理由。我总觉得,这种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知了,因为它的叫声就是:知(伏)……了(天儿)……,知(伏)……了(凉儿)……的声音,所以人们却管它叫伏天儿伏凉儿,这可能是人们借了它的叫音,加以利用,为的是在炎热的三伏天里图个凉快的意思。你还别说,这个名称绝对是有根据的,这种蝉出现的最晚,它的叫声绝对是在进伏的那一天,绝对不会提前,更不会落后,为此我特意注意了几十年,得到了证实。当然啦,现在的气候受人类活动的影响,厄尔尼诺等经常光顾地球,造成了室内效应,出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气候现象,并且给它起了各自的名称,所以就不能以正常的自然条件和现在的特殊天气情况等同了。再有就是它的叫声,你仔细分辨一下,在它的叫声里,还真的能体会到:伏天……伏凉……的韵律来。当然啦,天津地方口音的习惯,把“天”字儿化,把“凉”念白了音,便发出了“俩”字的音了,因而也就变成了:伏天(儿)……伏凉(儿)……,倒也不奇怪。

  还有一种蝉比伏天儿伏凉儿出现得要早,是在夏至以后,入伏之前的时候出现的。这种蝉的个头比这种“伏天儿伏凉儿”要大一些,身长有五十毫米以上,全身漆黑漆黑的,叫声也比“伏天儿伏凉儿”的声音大,且叫的时间长,声音要单调一些,有些烦人,而且觉得发燥,尤其是在晚上或中午,你想休息,而又睡不着的时候,对它的叫声那绝对是深恶痛绝。你被它吵得睡不着觉,越是睡不着觉心里越烦,心里越烦你越睡不着觉,有的人会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冲它投去一块石头,而受到惊吓的它,会拖着一声长长的尾音儿,跟着它的身体渐渐地远去。正因为它的叫声单调,且叫声又极高,还不知羞耻的无尽地卖弄,所以人们给它起了一个很准确的美名:大傻知了!而它好像对人们送给它的雅号并不反感,因为它在得到这个雅号后,不仅没有怨气,反而更加用力地叫,可见它对人们送给它的雅号是愿意笑纳了。

  另外一种知了最小,但它出现得最早,好像是在芒种过后和夏至之前的时候就可听到它的声音。但它的寿命好像很短,在大傻知了出现后,基本上就听不到它的声音了。它也是浑身黑不溜秋的,和树皮的颜色很接近,身长大约在三十毫米左右,我们都叫它:小知了,也叫土知了,皆因为它的颜色接近土色。

  要说这捉蝉,也算是一门技术,因为这几种蝉的捉法各有不同,虽然用同一种工具都可捉到,但不能用同一种方法,因为它们各有各自的特点,你要区别对待,因势捕捉。先说这小知了的逮法。因为它出现得最早,所以我们捉的首先是它。它最好捉,不但是因为它的个头小,而是因为它在树上的落脚点最低,并且它是最天真的,什么树都敢落,什么高大的,粗壮的,还是幼小的,只要是树它便会毫不犹豫地落在上面,就和小孩一样无邪,好像不知道会有人去捉它一样,对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你可以用手直接捉到它。方法就是在你看到它的时候,你转到它的对面,因为它一般是在树干上落脚的,你转到它的对面,它的视线正好被树干挡住,所以看不到你。至于你怎么能看到树背后的知了,那就要看你练就的本事了。你要蹑手蹑脚的走到树跟前,张开你的一只手,五指并作稍内拢的弯曲,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帽子形状,悄悄地伸出手来,做好准备,缓缓地朝小知了拢过去,在你有把握能够扑住它的距离范围内,猛地出手,便将它扣在手心里,然后逐步收拢,便将它捉住了。此时的你大功告成,你便可以用两个手指头捏着它的翅膀,边看着它在你的手上扑棱,便听到它类似求饶的叫声了。那种感觉很是好玩儿,此时的你便有了一种胜利者的骄傲。

  对于逮大傻知了,那可就要费点周折了,不管哪个方面讲,都比小知了要难逮得多。这是因为它的落脚点比小知了要高得多,决不会选择那种幼小的树落脚,必要找寻高大粗壮的。不仅如此,它一般都会落在树的三重叉以上的地方,单凭你的身高是绝对够不到它,即便是世界上最高的人,在一般情况下也是够不到的。不仅如此,它的敏感程度也要比小知了高一些。但并不是捉不到,可要想捉到它就得费一番周折,因为你要借助于工具。其实工具最简单,找一根长长的竹竿,但要找那种头上尖尖的,细细的,因为这样不仅灵活而且隐蔽性好,不容易给发觉。到马棚去揪一两根马的尾巴,不需太长,有一尺多一点即可。当然啦,长的你可以分作两节备用。把马尾栓在竹竿的一头,然后在剩下的一节上,拴一个活扣套。当你在树上找到大傻知了的时候,你便悄悄地将拴有马尾的竹竿伸向大傻知了身边。这时你要看准,一定要将活扣的马尾线搭在大傻知了的头上。如果你搭得正确,你会看到大傻知了会慢慢地往上爬一点,那是因为马尾打搅了它,心里有些烦,故而躲避。你看到它向上爬有近半个大傻知了的距离后,你便猛地将手中的竹竿往下拉。但你要记住,不要太用力,以防将马尾拉断。竹竿上的马尾线因为被大傻知了挡住,所以便会缩紧,大傻知了也就被死死的套住了。到了此时,你便大功告成,从竹竿上的马尾线中将知了解下来,具体怎么处理这大傻知了那就是看你有什么喜好了。

  其实最难逮的还是那种绿色的知了,即伏天儿伏凉儿。一来是它自身的颜色是最好的伪装,你很难发现它。二来它落得高,不是有句话叫“攀高枝”吗,在这里形容这绿色的知了是再恰当不过啦,它基本上是落在最高处的小树叉上,视力不好的你就是看到那个地方也不会发现它。最关键的是第三点,它的灵敏度太高,别说你要站在树底下找它,你就是在树下随便地走过,它绝对要停止它的叫声,这说明它的听觉是极其灵敏的,人类的“明”不知它是否比得了,但在“聪”上,人类绝对不是它的对手。你想把自己打扮得和树叶子一个颜色,你就是循声而望还很难找到,要是变成了悄栖鼓当的没有了半点声音,你还会找得到它吗?捉这绿色的知了和捉那大傻知了一个办法,恐怕你的竹竿在伸到离着它还有几尺高的地方,它便“知……”的一声,拉着长长的尾铃,在高高的空中跟你挥手说“拜拜”了,这时候的你不仅有一种的淡淡的惋惜的感觉,还会有一种望“知了”兴叹的遗憾。

  有一次我和鼻澄罐儿,铁老头儿一起逮知了。鼻澄罐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一个大傻知了,他让铁老头儿给他拿着。铁老头儿拿在手中,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大傻知了的一个翅膀,而后便抡圆了胳膊,大傻知了可能是被抡晕了,便一边扑楞着另一个翅膀,一边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由于铁老头儿没捏住大傻知了翅膀的根部,没抡几下,便把大傻知了的翅膀撕下来一块,大傻知了趁机歪歪斜斜地拉着长长的回音儿,旋转着飞走了。铁老头儿见大傻知了跑了,用胆怯的眼神看着鼻澄罐儿。“真你妈差劲儿,我这脖子都瞪直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你还给放了。”铁老头儿弄跑了大傻知了心里已经难受了,又听到鼻澄罐儿这么埋怨的话,便来了气“不你妈就一个破知了嘛,我逮一个还给你。”铁老头儿生气地就夺过鼻澄罐儿手里套知了的竹竿儿。鼻澄罐儿见铁老头儿当了真,脸上也有点不挂,便狠狠地说“这是我的,凭嘛给你——想套自己做去!”铁老头儿见鼻澄罐儿不肯给他,便冲着他的左肩推了一把,“嘛好东西,瞧你妈这儿德行”。鼻澄罐儿也不示弱,“想打架——谁儿怕谁儿呀。”就想和铁老头儿拉架子。我一看他俩要打架,赶紧上前阻拦“干嘛呐?”我一手推着一个。他俩虽怒目相视,但由于我挡在他俩中间,谁儿也打不到谁儿,但嘴却没闲着,互相对骂着。我一看不行,便把脸一蹦,冲着鼻澄罐儿大声地骂道“你妈个赑的,不服气我们俩一块打你,”我推了鼻澄罐儿的肩膀一下“信吗?”还没等鼻澄罐儿说话,铁老头儿便十分生气地说道“算啦,不打啦——两个人打一个那不是欺负人嘛!”说着便走了。这时鼻澄罐儿才明白了我的用意“你算是把他看透啦!”要说这打架,鼻澄罐儿还真不是铁老头儿的个儿,但他最怕的是别人说他欺负人,我一和他站在一边,变成了俩打一个,他绝对不会干这欺负人的事儿,转身便走了。别看他气着走了,到晚上我们还会照样在一起玩,要不怎么叫小孩子呢!

  知了是逮不成了,因为没有铁老头儿在,鼻澄罐儿觉得没有意思,也悻悻地回家去了。

  据老人们说,知了是坏虫(在这里之所以不用害虫两个字,是因为我没有经过考证,不敢妄言),因为在它的胸部有一个尖尖的,长长的针状形的东西,它会将这个针状形的东西竖起来,刺进树身里,吸树的营养,就好像蚊子叮在我们身上吸血一样。但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没做过研究,所以也不知是否正确。但在知了的胸部确实有一个类似针的东西,不知您是否看到过这个针形的东西插到树干上?

  二零零八年七月三日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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