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喜欢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四处浪荡的人。对着漂亮橱窗里的漂亮大蛋糕流口水,这是十年前的我。 现在已经很少再有那种闲情逸雅流口水了,不知是因为让我感动的东西少了,还是我变心了或者它们的“心”变了。有时候碰到了也只是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粗略地瞟一眼,然后佯装一脸漠然地快步走开,口水还没来得及从唾腺产生便被吞进了“有容乃大”的海量肚皮。过后又是捶胸顿足地后悔和痛心疾首地伤悲。就好像一个丢了心爱玩具或者被同伴抢了泡泡糖,挂着鼻涕眼泪蹦跳着躺倒在地乱蹬着小腿的小孩儿。我真得很羡慕他们。然而我们的感情再也不会那么放肆地溢于言表了。我们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狠狠地亲吻着香烟,调戏着燃烧待尽的烟屁股。 一路走走看看,四下张望,感觉像个“贼”一样。然而我就是对这种方式情有独钟,尽管像个“贼”。 “贼”!这的确是一个很棒很美妙的字。包括我在内,每个人都在极力想做一个“正人君子”。其实在很多时侯每个人都是一个“贼”,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蠢蠢欲动,想象着该如何得到。 我还是在路上静静地走着… 山上风景不错,我念书的学校是在一座山上,说人杰我是不敢胡乱造词的,但地灵却是绝对的,这个可以从周围那么多的坟墓中窥得一二。这儿的确有着不错的风景,站在高处可望得半个长安城。每次星期五回家,不管心情好坏都会荡那么一段路程。望着车子由远及近再去远,像妖魔似地从身旁长声呼啸而过。心中忽然有种说不清的空旷,像站在荒草丛生的野地,听着麻雀在枯败的老槐树上放肆的歌唱,心境澄明。 我还是走在那条回家的路上… 绿色木马在转台上随着音乐起伏转动, 漂亮风筝在一阵助跑后天真地飞向高空。 撕下书本扉页,叠成飞机,使劲甩甩娇弱的臂膀,看着它搭着梦想颤颤地起飞。 折一只纸船儿轻轻地放在水中载了满满的希望。 有一片黄叶从枝头失足跌落,迎面砸向额头。有种绚晕的感觉,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死去,死在路边。警察经过仔细探查,找到了凶器----那片树叶,然后诏告天下“这个人是被树叶砸死的!”完了所有的人哄笑着散去,第二天所有媒体、报纸都用二号字大大地登着某某人被树叶砸死,下边是我死时的惨像。从此成为天下笑谈。所以我思索良久,决定不死了,所以我现在还活着。 当柳条夹带微风抚过肩头,音乐声止,木马停止了转动,孩子们依依不舍地任大人牵着手离开,因为说好了的只能玩一次。 风筝断了银白色的丝线,缓缓地从高空飘落,像折了翅膀无助的天使。 当一架纸飞机摇摇晃晃地跌落到脚边,重新拾起,再甩甩手臂想让它重新起飞,却不想一头冲下了山谷,跌跌撞撞不见了踪影。 纸船儿在水中瞬间的沉没,捞出来变成了一团青灰色的木浆。本以为它会满载着希望能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就这样我的梦想全破碎了,虽然我还活在这个花花世界上。但我的世界已不再沾染任何的花花草草,但我必须得活着,因为我小资地认为:还有很多的钱没有赚,还没有坐飞机在蓝蓝的天空飞翔,还没有让亲爱的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还没有乘轮船带着我心爱的女孩到富士山下去看樱花,更没有带着我们的孩子周游世界到大洋彼岸去,更没有坐在悉尼歌剧院听音乐会…还有太多的“没有”我怎么就可以离开,所以我还在。 我仍旧走在那条路上,一直走着。猛然抬头发现太阳已金黄。 这时我超越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与一个漂亮的女孩擦肩而过,本来想与她同行,但我们的方向不同,注定只会相遇,然后彼此看一眼没有任何言语。谁都不会回头!因为我们都清楚自己该去的地方。 再往前几步,有一个破衫褴履的老太太跪在地上,满脸风霜不停地向过往的行人磕着头。摸着口袋里剩下的最后一块钱我不知所措,每踏前一步拳头就攥得更紧一些,反反复复质问着自己;我清楚地感觉到手心在不停地冒汗,以至于我低着头跑过去,背后似乎有好多人指着我骂,虽然我知道身后除了那个老人再也没有什么人了。 等我感觉自己已经跑出了很远很远才停了下来,把一直插在口袋里死死攥着那一块钱的手伸到自己眼前,慢慢打开,看着那被汗水完全浸湿、折皱的不成样子的纸币而独自辛酸。 这是我过的日子,在矛与盾之间苦苦地挣扎,试图寻找一个共点,然而想法却“完美”地让人以为有病。也许只有在精神病院才能找到,但我暂且还没有变成神经病的打算,所以我还没有找到。 一辆奥迪A6从我身旁疯了似地驶过,我受惊过度,猛抬头只看到四个环和旁边的A6字样,完了便是虚空中的蓝色烟尘。不禁在心中赞叹“真他娘的好车!”同时嘴里却骂道“真他娘的王八蛋!”。 哦!原来我也是这么虚伪。 我发愤了,我要图强! 我开始刁着烟走在大街小巷。不再对着厨窗流口水,而是对着过往的漂亮妞吹着响亮的口哨,或者吞云吐雾地上去说声“Hello”。 但凡见到我的十个里边有十一个跑了,那笫十一个远远地看到第十个被纠缠立马调头走向相返方向,或者掏出手机给男朋有打电话,没过几分钟就看到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出现。从我身旁经过时不断用眼睛瞟,我敢断定他一定在意淫,在幻想着胜利后如何像蚊子一样吹着号子,唱着凯歌飞走。 流氓? 我并不是流氓,我没有狮子般强壮,也没有黑瞎子的凶残,就连平时帮别人挤青春痘都心惊胆战!我只是学一学时尚,体会一次潇洒,因为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很酷。 一出门,常常看到很多“左青龙,右白虎”的人,是否腰间还挂把“老牛”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小时候看电视的经常听到时里面的人说“江湖上”云云。也许他们就是所谓的江湖上混的人吧!但人人“左青龙右白虎”了,敦不知其如何分辨老大与小弟,弄不好会不会闹出“老鼠咬死猫”笑话。不过咬死便咬死了,“江出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被咬死了说明已经成了“半老徐娘”缺了那股骚劲。俗话说得好“皇帝轮流做,明日换他人”,金銮殿再漂亮,龙椅坐着再舒服也会下来吧!到外边走走看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长命百岁,更有益于身心健康。 车窗外的楼房在不断地退后。来不及看清,在瞬息间消失,每一次的睁眼与闭眼间都是一个重新的画面。 车停了!可惜我还没有到家!我还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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