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是我读高三时的一个女同学。那时候,她是班级众多男生心仪的一个女孩。
杨有着饱满的脸庞,一对又黑又亮的眼睛顾盼生辉,瞧人一眼,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她梳着齐耳短发,额头一缕整齐好看的刘海,更是平添一份少女的端庄、甜美与清纯。杨不但身材长得好看,像一株风中的小白杨,苗条而又婀娜多姿,而且,一举手一投足,优雅得体,让人回味无穷。
我知道,那一年临毕业前,有好几个暗恋杨许久的男生,都偷偷地给杨写了求爱信,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我凭着良好的人品,执着的毅力,流光溢彩的文笔,终于俘获了杨的芳心。就在那一年放假前,杨接受了我的求爱。
那一年的高考,我们双双落榜。
次年,我选择了复读,而杨则进了淮阴的一家玩具厂。
和杨不在一起的日子,痛苦而又难熬。我诚惶诚恐,度日如年,担心杨会不属于我。我想,杨的端庄漂亮,一定会像一朵芬芳的玫瑰,吸引着她厂里的一只只“蜜蜂”。
不久,我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那时,我在城里一所中学复读。最初,还能断续收到杨的来信,渐渐地,收到她的信就少了,再后来,我去了好多封信,她连一个字都不回。在痛苦的挣扎中,我写了长达13页纸的一封信寄给了杨,信里倾诉了我的相思之苦,回忆了我们初恋时的点点滴滴,期望她能回信给我,可是,我望穿了双眼,也没能盼到她的回信。
一年后,我的一个高中的女同学颖,给我写了一封信,告诉我杨已经嫁人。颖是杨最要好的一个朋友,那一年的元旦,颖参加了杨的婚礼。
颖的来信击碎了我所有的梦想,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杨了!
此后,我去了南方的一个都市,这一去就是十多年。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杨了,想不到的是,上苍却偏偏为我们安排了一次邂逅的机会。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我重回故土,正带着6岁的女儿到县城一所学校报名。就在我手拉着女儿,在学校的画廊前驻足观看的时候,身旁出现一位高而瘦的中年妇女,她手里也拉着一个孩子,是男孩。
她问我:“你认识我吗?”
我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想了半天也没有认出她是谁,便摇了摇头。
她不甘心地又问了我一句:“你认识我吗?”
我头脑一时糊涂起来,努力地想她会是谁?却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这个人和我认识的人对上号。我想,她大概是认错人了。
“你是不是叫徐栋?”
在他说出我名字的一刹那,我从她的嘴角、眉梢、眼睛突然辨认出她原来竟是杨!我的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初恋的杨 !
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曾经那样漂亮秀气的杨,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到了让我认不出的地步!她变得又黑又瘦,眼睛已全然没有了当年的灵气与神采,声音也完全变了,又粗又沙哑,像是刚干了一天笨重的农活,夜里又没能睡好后的声音。
杨的变化,让我的心里涌起了万般的伤感与惆怅!当年那个清纯脱俗,宛如一朵莲花般圣洁美丽的杨去了哪里了?是谁把她变成了眼前这样一个让我觉得如此陌生的人?是生活!是看不见的时光岁月!风霜雨雪,春夏秋冬,正像一把雕刀,雕刻着世间的一切,包括我们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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