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文人多是清高的,或者说,文人大多具有高雅的品性。这种既有的人格概念和社会思维定势已经注定了文人与官人的殊途人生,文人是永远不屑于为官者的,但是文人最终却不得不为官人们服务,哪怕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文人。
文人一直想脱俗,但终究却未能脱得了俗。之所以如此,还源于文人本身只是一个人,是一个食五谷杂粮的动物,有生存之本能需要,这种原始的利益需要如同汽车的方向盘,一直在左右着文人的价值取向,陷文人于浮躁傍徨之中。因而,大多数文人们便不得不放弃所要信守的尊严,去为五斗米折腰,最终成了为官者的从仆。但是,对于自己的处境,文人从心底里是不情愿、不服气的,于是牢骚便经常不停地顺着文人的口水流出,文人甚至还常常会在心底里计划着如何要向官人们投去锋利的匕首,但是,这是文人私底下的想法,真正能够摆脱官人,或与官人血肉相见的文人却并不见多,大多数文人也只会在官人的背后,或某一角落咕咕哝哝,指手画脚一番。这,应该算是文人的悲哀。
官人不屑于文人大概也是有原因的,除了官人的势利而外,自命清高、自以为是很可能是文人自讨没趣的原因之一,文人鄙视一切,官人们便不想吃文人那一套。但是官人为官是离不开文人的,于是,利益的趋同使官人与文人成了一对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的兄弟。官人的高明之处就是能够抓住文人的软肋,摸透文人的心思,掐准文人的命脉,做到对文人的物以致用。官人一边讨厌酸溜溜的小文人,却又一边研究着如何对文人的运用,如何能够把文人的口水变废为宝。其中,比如最为简单的小恩小惠,则常常就能成为官人摆平文人的一个法宝,而这些却正是文人所要需求的,乐于受用的。至此,文人除了维持口号上的清高,其身体和行为可能也早已经陷入了愚腐的俗套。
文人可分大小,但大文人可能要比小文人好过一些,因为他们还有小文人垫底。所以比较起来,文人的命运也有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文人为官人服务的本质和社会定位不会变,文人们对此大概只有认命。但我并不是同意文人为了活命,为了利益需要就去逆来顺受,放弃尊严,因为尊严埋在文人的骨子里,是文人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抽去的。但要真正去维护好自己所谓的尊严,这恐怕不是一个小文人随便就可以做得到的。
这里再要说的可能就是尊严的标准问题和尊严定位问题,文人大可不必给自己划定牢笼。比如,当年的赵恺,只不过是一个文人,只不过是来沭阳找一个文人,本来这是文人自己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那位小官的接待?又为什么要去稀罕那位小官的接待?相反,那位小官对上级的献媚奉迎,对他人的尾大不掉却正是文人口口声声所要鄙视的东西,我们大可不必对这位官人的傲慢耿耿于怀。本来,文人应该直管走自己的路,无需,也不应该从官人那些寻找什么所谓的尊严。
文人因为心存高雅,所以才有了轻松,释然的人生,没有必要钻进自己设置的牢笼,死在自己的精神枷锁里。
2009.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