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误会,我说的“丑驴”,是人名,是这个人的乳名,和我同村。因其从小长得丑,体质弱,他父母便给起象征性的名字,用意是望子长大后象驴一样吃苦耐劳,身体强壮。
丑驴长大后,个子三型偏下,体质仍然很差,由于家里很穷,没办法,只好和大人们一起下地干活。丑驴没上几天学,文化程度不高,但好嘴多事,孬事好事,与他无关的事,他都要插上一杠,凑凑热闹。因而,人称他“七分熟”。
丑驴虽与我同村,但我只知道他姓潘,却叫不出他的大名。一次,一个鹅贩子向我打听潘某某,说要到他家去买鹅,我竟回答本村无此人。当此人说叫“丑驴”时,我才恍然大悟。
丑驴的小名响过大名,他“好多事”的性格,为他日后的生活带来了明媚阳光,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还真不少呢。
丑驴好不容易成家后,生了两女一男,是计划生育超生户,自然生活状况不如人。丑驴年轻时,虽然埋头苦干,却入不敷出。起初,日子还能将就过,可随着三个孩子的长大,光念书他都供不起。
一次,他下地干活,在半路上遇到本村一个放鹅的青年,他便放下锹锨,胡拉乱扯聊了起来。他们从鹅苗购买到饲养,各个环节都扯了一通,丑驴还跟人家干算账,饲养一只鹅,需要多少成本?能赚多少钱?放鹅青年一一告诉了他。丑驴边算边想,养鹅还真大有赚头啊。丑驴回家后,抄抄家底,只有千把块钱,连买鹅苗都不够,何况还要盖大棚、买饲料等等。丑驴想,向人借吧,自己穷成这样,还真没人敢借,自己也不好意思向人张这个口。
丑驴决定变卖家当,能筹多少筹多少,决心养鹅。他把家中能卖钱的“碎铜烂铁”都集中起来,用三轮车拖到街北的破烂点上去卖。
收破烂的老王老远就喊:“哎呀,想不到丑驴也收破烂卖了,欢迎!欢迎!”
“你之前也不是收破烂的吗?才穿几天整裆裤子?”丑驴毫不客气。
让丑驴吃惊的是,他一车破烂竟卖了一百多元。丑驴想,收破烂岂不是快速赚钱的好门路吗?丑驴当即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把养鹅的事暂且摆一摆。
一不做,二不休,丑驴修好脚踏三轮车,真的收起破烂来了,当年他就赚了万把块。
手里有了钱,丑驴决定实施他的计划。他在自家门前的小河边搭起了500多平方米的温室大棚,买回了1000多只鹅苗,既当“鹅司令”,又去收破烂,年收入超三万。丑驴再不穷得叮当响了。他不仅盖起了瓦房,而且还有足够的钱供养三个孩子上学。
丑驴深知自己没文化的苦,对三个孩子的培养教育毫不含糊。“你们不好好读书,就没有出路,跟我一样吃苦”。可在村里人面前,他经常这样吹嘘:“我家孩子将来考大学,非清华、北大不去”。听者都称他没高量低的。丑驴的三个孩子学习还真不错,虽没象他们老爸吹的那样玄乎,但自前年和去年,他们分别考入苏州、镇江、淮安三所高等院校,其中两个本科、一个大专。
丑驴嗜好凑热闹,哪里有人群他就往里挤,哪里有活动他就往里钻,就连村干部都让他三分。几年前,村里沟渠路道要承包给人栽树,丑驴硬往里钻。当他得知有一村干部留下一个地段准备自己承包时,他尾上就“嗤拱”,村干部只好作罢,丑驴还真的拿到了承包权。前不久,该地段杨树更新,丑驴赚了一万多元。
我感叹:好一个精明的丑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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