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天是情人节。否则我根本不会和娟子一起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娟子是我一个同学的妹妹。两三年不见了,碰巧遇到她来沭阳青少年广场接她男友,却因地形不熟,请我给她带个路。
路上行人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些。刚进青少年广场就被一群卖花的青年妇女围住了。“小伙子,给女友送支玫瑰吧,瞧这花多新鲜!”“哟,女朋友这么漂亮,来一支玫瑰!”“今天这个日子里怎能让女友空着手在街上逛呢?!给女朋友送朵玫瑰吧,才五块钱!”我没见过这阵势,被问得尴尬不堪,越想解释却越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娟子不愧教师出身,只见她不慌不忙,从容应对:“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可是兄妹呢!你看我们长得不像吗?”说着还搂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一招果然灵验,她们马上悻悻地散开了,又向身后几对靓男俊女围了过去。
刚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被人跟上了,不过声音很稚嫩——
大哥哥要不要送花,我这里还有一朵您要吗?
我们回过头来,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不知什么原因使她了加入了这个行列。然而她手里却分明拿着两朵玫瑰,鲜红鲜红的。
她见我们眼神里露出了疑惑,就抬起左手说:这支是好的;接着又抬起右手:这支花柄被折断了,妈妈说,坏了的花不能卖。怕我们不相信,就用葱样的手指从中间轻轻一拗,果然从花柄中间一下弯了过去。
我们被笑坏了。看看身后那几个妇女,再看看这个傻乎乎的小女孩,我毫不犹豫地掏了五元钱给她,然后轻轻地接过了她右手里的那支玫瑰,揭下胶带重新扎好送给了娟子。娟子瞪大了眼睛说,我男朋友会送我花的呀,今天是情人节。我说那你回送他一支又有什么不好呢?这么鲜艳的玫瑰,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从来不过情人节的我,那天却分明感觉到了玫瑰散发出的芬芳,清洌,醉人,一如那个小女孩脸上纯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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