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着乐购的免费班车去图书馆换书,出来的时候冷风吹的人打颤,我想还是回家吃饭吧,干净卫生点。等候公车的当儿过来一对老夫妻,伸出一只手来“小姑娘行行好吧,给俺两块钱去漕宝路那吧!”看老爷爷老奶奶温文儒雅的样子,我把手里的两个硬币给了他们。刚想上车,不想老爷爷嚷了起来“还要两块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就感觉被愚弄了“跟别人讨要去吧,我只有一块拉!”背后是老爷爷继续跟别人伸手,一点羞涩没有的讨要,这时候心里升腾起来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怎么就不长脑子呢,这样的行乞简直职业的庸俗,我竟然上当了。愤愤然了两站路。
在我们村子里,每逢过年就有揭不开锅的人家出来乞讨,要的大都是馒头,小麦之类的。我的两只小手从家里的大囤子里捧出一把粮食,总被一种富足和善良的好感觉充盈着。感谢父母的辛勤劳作让我有一个幸福安宁的生活,为比我们穷的人心生怜悯。有一年来的是我同学的妈妈,我去过他家,他丈夫是个小皮匠,一直躲计划生育,一大群孩子就住在两间猪圈大小的房子里。她嗫嚅着诉说饥饿和寒冷,说的母亲也皱起眉头了。后来那个被同学歧视的女生就辍学了。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嫁给一个礼品店的小老板,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
平日里来乞讨的大都是一些糟老头,往往是安徽那边过来的,说家乡发洪水了,或天灾人祸了,背着个破化肥袋子,撒着张扬的须须,拎一根半人高的大狗棍,黑黑瘦瘦的好象刚从脱粒的打谷场上下来。我们小孩子都绕着他们看,并且大呼要饭的来拉,要饭的来喽。大人们往往会躲起来,我们小孩子就从泥粮食里捧点出来,怕乞丐说小气,手心往往是拱起来的。也有背着棉絮都飘洒出来的老奶奶哭着鼻子诉说儿子不孝顺的,婶婶们往往要留饭的,并且还跟着抹眼泪。要讲述很久,并且指着我们的鼻子说:“讨债鬼,你们长大了可不能这样对老人啊!”我们若有所思的答应着,继续踢毽子丢沙包去了。
后来有一些年轻哑巴聋子来了,我们村子里的哑巴是打小孩的,看见这样的乞丐小孩子要躲在门后看,决不敢出声的,大人们上前应付,有好事者,也就是我小学的校长对哑巴曾经说:“躲着点呀,你背后有小狗呢!”那哑巴突然一回头“嚼蛆地汗,哪块有汗!”从此揭开谜底,村子里对这类年轻人一致的开始赶。
及至到99年到沭阳县城里读师范,逢到四月的庙会,我终于大开眼界了,所谓的丐帮气派也不过如此吧,有小推车里赫然躺着个死人,他们写有白纸黑字,小孩子好比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死了爹的死了娘的,还有遗像呢。风吹过,使人浑身凉飕飕的。一条街竟然是十来个了,害的我们一群小女生既惊又怕,发憷的从此不去庙会。那些莫名其妙的外乡人,竟然也赶着去我们的商品经济贸易大会,那些孩子的背后有多少辛酸的故事呢。这倒也提醒了本地人,看好自家的孩子啊。我们的父母在最初的时候,还有很多周末来学校接孩子回家。
04年到上海珍奥参加员工培训的晚上,我去上体馆散步,路上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带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怜可怜给孩子两块钱买个饼吃吧!”可怜我穿着裙子,没带一毛钱,不好意思的摆手,他就恨恨的去了。害怕的跑回宾馆,跟妈妈打电话,吓的她叫我别出门啊,说不定是坏人呢。从此遇见乞讨的赶紧撒脚丫子跑。以后见到乞丐是在逛七宝老街的时候,一个断胳膊的人一忽跑了起来,转脸望了望,被他凶个半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小瘪三!”
一直到梅陇更大跌眼睛了,有背着包的学生,用粉笔在地上写出一排工整的楷书,写明要回家的路费,并且有三好学生的证明。不能想清楚三好学生会跑到上海来跪在地上,一次没没有给。曾在桥上遇见大着肚子的女人说车祸丈夫死了,我正跟一个朋友去肯德基,弯腰给了她一个钢蹦。那个喜欢我的男生指责我的傻帽,不快乐的跟他吵了一路。以为这等小厮不可深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