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那天，我醉了。当端起酒，我就知道，喝完这杯，就真的醉了。稍一迟疑，趁着清醒对自己说：这一杯下去，接下来就不能再喝了，而且不要多说话。想完这些，一饮而尽！

　　接下来，又喝了多少杯，就已经记不清了。也不重要了，反正是醉，不在乎多一杯少一杯。醉酒的人就知道喝，喝，喝……

　　常常看见酒店门口，出来一拨人，男男女女，高矮胖瘦，或亲人，或朋友，也或许喝酒之前根本就是陌生人。一场酒下来，感情那个亲啊，关系那个铁啊！兄弟，哥们……以至于散场之后，到了门口，仍然依依不舍。脚跟站不稳，此时真的须要兄弟扶一把，靠一下。更准确地说：须要一堵墙，或者一张床。再见说了N次，就是舍不得分手。张口闭口：我没醉，不是因为喝酒了才说这话，咱兄弟……下面的话，就不可信了，那都是酒话。

　　那种场景，我不记得自己是否也加入了，也不记得自己是否也说了酒话。只知道有个“兄弟”送我回家！怎么进的屋，怎么开的门，都成了永远不想提的伤疤。不醉一次，真不理解喝酒的难处，不醉一回，真的不知道谁对你是真心。

　　那天,我闹你了吗？隐约记得，自己像个公主，你对我有求必应，所以，我更任性。我没要月亮，真的没要，因为已经过了要月亮的年龄。但是记得我咬了你，因为爱，也因为恨。在没有虚伪的酒后，才是人的本性。

　　没有彩排，没有试镜，赤裸裸的爱恨，此时才是最真实的。好想你别哄我，别什么都依着我，想你告诉我实情：你爱我吗？你只是咬着牙，任我的指甲深深地抓透你的心，你硬是忍着，不躲也不喊疼。也许你此时说爱与不爱，我都会恨，恨不能同生共死，恨不能心心相印。

　　无论我怎样闹腾，你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我乱抓的手，抓到了一把眼泪，瞬间，酒醒了一半，陡然不哭不闹了，温顺地躲在你怀里，听你的心跳，一声一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颤抖。

　　一滴泪，从头顶顺着我刘海滴了下来，流到我脸颊的时候，已经凉了。我不敢动，不敢大声喘息，我怕一动，就弄碎你脆弱的心。我轻轻地蠕动着唇，呢喃着微弱的声音，其实很想告诉你：我懂你，懂你的心痛，懂你的心疼！你用下巴紧紧抵住我额头，不让我动，我一动，就弄伤了你的自尊。

　　那个夜碎了，你的心，我的情都碎了。把那夜的记忆揉碎，再搅混。伴着渐渐退去的黑，重新认识了彼此，更加珍惜你！

　　只是，那滴冰冷的泪，都绝口不提，还有你胸口那深深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