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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陌上花自开

发布于:2014-05-11 17:20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黄晓晴

    春风过,三月陌上花自开。

  三月的阳光有点淡,有点慵懒。三月的风轻柔,却如同醒酒的琼浆,带着花香,拂面而来。那些躺在时光里的童年的回忆,便在这三月的风中忽然苏醒。

  故乡的三月阳光静好,蔚蓝的天空悠悠飘着几片云。金黄的阳光穿梭在枝桠间,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透过树缝向上仰望,可以看见明亮细碎的浅蓝。阳光也潜入水底,为绿油油的水草镀上一层亮黄。河水里有鱼儿绕着水草东藏西躲,像是在寻觅,又仿佛是在嬉戏……三月的阳光就是这样,不似夏天那么猛,也没有秋日的萧索与冬日的冷淡,它用温暖与惬意让万物复苏,又似乎让万物归于平静与安然。

  记忆中三月的院子里饱浸着晴天爽朗的光线。那时候,我们小孩子很喜欢围在院子里凑热闹。我们相约去跟各自的父母讨几毛钱,一起去榕树下的糖果铺买了各种糖果,有猪油糖、牛奶糖、泡泡糖……随后大家回到院子,围成一团,边吃边讨论今天该怎么个玩法——小七说玩躲猫猫,刚说完就骂声不断。胖子说干脆玩过家家,话音未落就被众人的白眼盯得心慌慌。黑猫提议跳绳,顿了顿又补充说好像没绳子。最后我们的“老大”洛洛斩钉截铁地决定玩跳方格,众人便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当然,三月的春天并不是个安分的季节。我们往往经受不住盎然春意的诱惑,背着家人跑到大坝的河里去玩。在浅水的地方,我们划分成两个“军队”,两军还共同推举了一个“总司令”。站在中间的总司令手一高举,拉开阵势的两军便陷入混战。水被我们欢快地泼来泼去,逗得沙土从水底腾起来凑热闹,以致清澈的河水被搅得浑浊不堪。当远处山岚的夕阳如一滴黄酒坠入河水,慢慢溅起夜色时,胜负未分的两个军队才善罢甘休。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免不了受家人的训斥甚至皮肉之苦,还要保证下不为例,但想起刚刚打水仗的场面还是意犹未尽……

  小学时就学过高鼎的《村居》——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那时候也许还小,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如今重读,别是一番滋味。童年时,我们会自己做风筝,剪纸、削竹、糊纸、引线,最后在三月的春风里将风筝放飞长空。那时简单的快乐,嘴角上扬的弧线,在那片融融春日里定格,成为美好的怀念。如今早已失却儿时放风筝的兴致,只是偶尔看到风筝时会回忆我的童年——童年就是我断线的风筝,只能偶尔在黑夜里飞回来,落尽我的梦里。

  回不去的童年,渐渐消失在记忆里的人,都随着时光一起沉寂在那三月的春光里。转眼又到三月,阳光依旧静好,陌上花从容绽放。而逝去的童年,远去的那些人,渐渐模糊的曾经,不需要太多的伤怀,顺其自然即可。它们只是生命的单程列车驶过的一个小站,它们的消逝就像陌上花在三月里开放一样自然。

  无论岁月如何运转,季节如何更替,三月陌上花自开。愿我们像三月自开的陌上花,顺其自然,达观从容。


责任编辑:傅露娥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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