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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琵琶千古恨

发布于:2013-10-25 21:3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毛强
  枫叶荻花瑟瑟秋,伤心送客九江头。一曲琵琶千古恨,泪湿青衫水悠悠。
 
  一千一百多年前,一位诗人从冠盖云集的京城来到偏远荒僻的江州,寂寞了多年的江城张开怀抱,接纳了这位满怀失意的诗人。仿佛是命运特地安排了这场千年前的邂逅,从此,江州将注定与诗人以及他的诗一起不朽。
 
  诗人是被贬到此间来的,带着官场泼来的污水,怀着满腹的失落和委屈,拖着疲惫的步伐,一路蹒跚而来。到江州时,诗人早已是满面的风尘和憔悴。
 
  诗人在江边住了下来,独自咀嚼着身体的病痛和心灵的苦闷。日复一日,仿佛每一天都像一生那样漫长而难耐。四周的黄芦苦竹一节又一节地疯长,山上的杜鹃清猿一声接一声地哀鸣。江南的风像幕,裹天裹地,把诗人的愁绪无限放大;江南的雨像丝,扯天扯地,把诗人的愁绪无限拉长。江中的水流去了又来,仿佛再多的江水也稀释不了满怀的恨。杯中的酒喝完了又斟,仿佛再多的烈酒也麻醉不了受伤的心。热辣辣的滋味在诗人胸中激荡翻腾,仿佛要冲破胸膛,找到一个爆发的出口,来一次淋漓尽致的宣泄。
 
  可诗人失望了,亲人朋友天各一方,相见无期,而自己又孤居在这偏远荒僻的江城,又有谁会靠近他这个戴罪之人?
 
  人心冷漠,世情凉薄,孤身何处可托?只影何处可去?此心有谁能知?此情可向谁诉?
 
  就连水中的月此时也显得格外孤独凄寒。
 
  一声琵琶,掠过水面传了过来。刹那间,击中了诗人的心灵,诗人仿佛找到了出口。循着琵琶声,诗人走了过去,而我悄悄地跟在诗人身后,聆听了这千年的经典。
 
  弹琴的人轻拢慢捻,信手挥洒;听琴的人嗟呀叹息,泪湿青衫。
 
  那一刻,鄱阳湖的水更加沉默,浔阳江的月更加苍白。
 
  那一刻,他们仿佛读懂了对方,又仿佛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
 
  那一刻,诗人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琵琶的主人也等来了她的知音。
 
  那一刻,诗人走在琵琶女的弦上,琵琶女走在诗人的诗里。这一走,便是千年。
 
  是啊,千年。十年人事几番新,何况是千年。
 
  朱雀桥边的野草绿了一茬又一茬,乌衣巷口的夕阳红了一度又一度,往日的帝王将相早已化作一抔黄土,世间的盛衰荣辱早已不知上演了几番轮回,就连王谢堂前飞出的燕子也不知换了多少个寻常百姓家。可是,只有这琵琶声,这诗,这江心的秋月依然鲜活如初。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相信遭遇相似的人是心灵相通的,于千万人中只须一眼便可认出,恰如故人重逢,不用开口,已读懂了对方。
 
  我也相信音乐是有灵性的,它能穿透人心,准确无误地击中心中最柔软却又轻易不愿示人的地方,一刹那间便卸下你全身伪装的坚强,还原你最真实的一面。然后让你痛快淋漓地哭上一场,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
 
  我更相信诗是有生命的,而且能将生命延续千年。一千多年前浔阳江边的一幕,不就像是刚发生过的一样吗?侧耳倾听,那铮铮的琵琶声仿佛还在江边回荡,似乎仍在诉说着诗人和琵琶女多舛的身世。时而如嘈嘈急雨,时而如切切私语;时而如花底莺啼,时而如冰下泉流;时而如银瓶乍破,时而如铁骑突出。而诗人的那声叹息也依然是那么真切,一如在耳边,一如在昨天。那湿漉漉的叹息中分明还饱含着诗人欲说还休的迁谪之恨,就连那一袭在秋风中翻飞的青衫上面,仿佛还留着未干的水汽和泪痕。
 
  一曲琵琶音,千古伤心人!
 
  安徽省灵璧三中毛强(15656763512)
责任编辑:瓷可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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