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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引我到桃源

发布于:2007-02-02 08:5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夏银龙

音乐引我到桃源

 

有一次,我从城里坐公交车回乡下。原以为象往常一样会有很多人,拥挤嘈杂不堪,上车后却发现车内人不多,很安静,偌大的一个空间内听不到闲谈声与喧嚣音,听得见的就只有车轮沙沙前行声。

这种乘车环境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样一来可以利用乘车时间不受干扰地去任意思虑一些事情。然而此种环境持续不久,就被好心的司机打破了。他大约是嫌车内太安静,空气过于沉闷,所以好心地拧开了音乐机,把一阵阵熟悉的丝竹之音强行送了过来。我对音乐一向没有较好的感官,大多时候都是听之过耳,不入意境的。但这一次好象独独例外,我竟发现自己入神地听了起来。司机播放的是一首老歌,我曾听到过无数次,歌名却记不起,大约叫《朋友别哭》吧。

悠扬的乐曲和着雄厚低沉的嗓音,在我的耳际与脑海中旋盘。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打了一个颤悠,一下子就恍惚置身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烦恼、喧嚣与勾心斗角,四周环绕着大片的林木与草地;依依小鸟在林间轻快地歌唱,成群牛羊在草地上缓慢地游走。头顶上朵朵白云飘动,林边一条小溪清澈透底,大大小小的鱼儿正在其中畅快地游动。这是何地啊,如此的纯洁美好!我感觉自己彻底地陶醉了,人竟然也飘飘了起来,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所在。

当熟悉的旋律毫无防备地戛然而止,我才一惊而回。后来在逐渐清醒后才明白,刚所到的地方大约就是潜意识中一直存在着的桃源。这个桃源是心灵的躲避之所、麻痹之地,此前我从未涉足过,而今竟由一首音乐在不经意间引我到达,令我欣喜却又僝僽不安。

我僝僽不安的是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躲避。此种躲避在心灵深处潜藏着,不被发掘,可一旦发掘就会变换着方式演变为常习,如吸食上了鸦片一般地难以自拔。在这个社会上,投入一些事情,放弃一些事情,高兴一些事情,不安一些事情,惟独就是不能去躲避一些事情。不论心灵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有多大的弯曲度,都不能长时间地让其躲在天堂般却又虚幻的桃源中,享受虚假的美丽,最后终究还是要走出来去面对与解决的。

后来有一个阶段,我一直疑是幻想,以为那天由音乐引我达到的地方是我脑海中早就勾画好了的图景,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心灵的桃源之所。我一直紧绷的神经被一首乐曲所舒缓,忽然的松弛让我身不由己地被一些幻象所蒙骗,获得了暂时的告慰与安宁,错把幻象作为一种概念中的桃源加以定义。直到不久前的一天,我猛然窥见自己在镜中反射出来的那种落寞侘傺,才知道在自己的心灵中也许真的存在着用以躲避的桃源。

“桃源”一词这样理解或许过于狭隘,其中要么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存在着。一个人外表的憔悴不堪或意气风发,都与心灵有着莫大的关系。由心灵外在出来的表征,几乎囊括了一个人的整个现貌,除非他有很深的心智刻意地去遮藏了的一些东西不能显示外,别的皆可以一览无余。近阶段我一直在读林语堂先生的文章,记得他有这样的一句话,说:“我们在这个尘世中都是演员,对着一群观众扮演他们所认可的角色和故事。”对先生所说的这句话,我是极端赞同的。本来,我们活着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不得已或刻意地隐藏了自我的,到最后就逐渐地变成了一个具有共通性的第三者,成为既不是别人也不是你自己的人。

心灵的桃源,不是具体存在着的实体,只是一个虚无的寄托,是每个人心中都存有的东西。只不过每个人心中所存在着的桃源景象,是各不相同的,有的是这种景象,有的是那种景象,有的是纯自然的东西,有的是纯世俗的东西。譬如上文提到的那种景象的桃源,就属于我自己的,是我自己一种遥远的想象,是一种于别人而言独特的东西。我后来分析之所以能出现桃源之因由,皆是心灵承载着的重量太大,致使整个身心摇摇欲坠的缘故,加之在车上忽然出现怀旧音乐,一下子打乱了我正常的思维活动,于是彻底地偏了方向。

后来有几次我有意识地试图让自己再进入桃源,都未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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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银龙

             2007年1月30-2月1于江苏沭阳 居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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