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心中的形容词　　　　

全部撒在秋天的田野　　　　

手里的动词开始奔跑　　　　

奔跑在稻谷的上面　　　　

留下黄澄澄的稻香　　　　

奔跑在老农的脸上　　　　

滋长金灿灿的笑容　　　　

　 　

我把一支笔举过头顶　　　　

丈量秋天的高度　　　　

所有的词语都沉默了　　　　

都不能准确描述　　　　

汗水中阳光是否发烧　　　　

阳光中汗水是否干涸　　　　

　 　

一支笔倒下　　　　

微风拂过山巅　　　　

一支笔站立　　　　

太阳爬上树梢　　　　

　 　

低矮的瓦房　　　　

　 　

那年那月　　　　

我低矮的瓦房　　　　

在鞭炮的爆炸声和　　　　

一片惊叹的话语中　　　　

高大 美丽 壮观起来　　　　

　 　

推开窗户　　　　

狗尾草拂着微风向我招手　　　　

走出房门　　　　

小鸟叼着歌声将我围绕　　　　

再走几步　　　　

迎接我的是邻居的笑声与热情　　　　

　 　

某年某月某日　　　　

烟花爆竹声里　　　　

惊醒我的睡梦 惊跑　　　　

我的小鸟和狗尾草　　　　

这时候 我知道 　　　　

我那低矮的瓦房　　　　

在风中 在阳光里　　　　

在四处不理解的目光中　　　　

更加低矮　　　　

　 　

推开窗户　　　　

钢筋与水泥一起砸痛我的目光　　　　

我的目光总是逃不出不锈钢的包围　　　　

我挣扎 我呐喊　　　　

四周的高山挡住了我的动作和语言　　　　

　 　

昨天凌晨　　　　

我又知道了许多邻居　　　　

中午送礼　　　　

知道他们姓赵姓钱姓孙姓李　　　　

却不知道他们的乳名　　　　

而他们都知道了我的名字　　　　

都叫我低矮的瓦房　　　　　

　 　

晚风　　　　

　 　

山的影子　　　　

从月亮的躯体　　　　

爬出　　　　

被我的手电筒　　　　

摇曳　　　　

　 　

夜空闪烁　　　　

沙沙的树叶　　　　

敲打着内心的浮躁　　　　

一丝微风　　　　

足够　　　　

安慰滚烫的血液　　　　

认真把耳朵拉长　　　　

梦拱破泥土的寒戚　　　　

向着阳光　　　　

前进　　　　

　 　

生　　　　

　 　

把天地万物溶入　　　　

血脉深处　　　　

把自己想象成　　　　

细菌爬行　　　　

　 　

然后　　　　

食着人间烟火与　　　　

聒躁和宁静　　

　 　

　 　

(563125)贵州省遵义县虾子镇兰生中学  何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