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晚。校园里。静悄悄的。
两位值周老师,己熄灯入睡;惯于熬夜“爬格子”的我,抬头望望墙面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11点半。我走出宿舍,在门前的林荫道上散散步,放松一下,按常规,在零点之前我一定要就寢的。
就在这时,我蓦地发现,院墙上跳下几个黑影,我吃了一惊:不好!小偷进来了!
“什么人?!”我大喝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黑影黑影蹿至我跟前。借着微弱的路灯光亮,我看淸了来者的面目:一个大胖子,光头,一脸横肉,右腮上好象还有一道寸把长的疤痕,凶神恶煞的样子,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另一个是高个子,瘦长脸,盈脑売,翘下巴,塌鼻梁,凹脸堂,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第三个竟是个孩子,顶多十七、八岁,毛头毛脑,两个小眼贼溜溜的。
大胖子靠近我身旁,声音很低却恶狠狠地:
“不准叫!不然把你戳死!”说着,他手里的匕首还比划一下。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想,想干么?”
“干什么?老子路过这里,想借俩钱花花!”看样子,胖子是个头头。
“想要钱你们走错门了,这是学校,是清水衙门,教师是清贫的……”说这话时,我倒镇定了不少,是心平气和的。
“清水衙门?你说的是过去。现在学校,都肥得他妈淌油,教师几千块钱一个月,你做校长的工资更高,还有外快,几千个学生大食堂,一年要捞多少钱?”高个子也露出了凶相。
“这,这……”我结结巴巴地想辩解,并掏出手机想打110。大胖子见势伸手把我手机夺下,朝水泥路面一摔,凶狠地骂道:
“想报警?你不想活了?”说着象老鹰抓小鸡样,猛地抓住我的衣领:“不要他妈的装蒜,进屋拿钱来!”边说边把我朝宿舍里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们他妈当校长的,出门坐小车,有不少东西进城冼桑拿、泡小姐,花天酒地,还他妈哭穷……”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我遇到的是一群強盗。进入灯光通明的宿舍,胖子把我两只膀子反拽到背后,喝令那个毛头毛脑的孩子,把我全身从上到下、从外到里搜摸个遍,最后,把内衣口袋里几百元拿去了;那个高个子在室内翻箱倒柜,连床铺底下也没放过,但毫无收获,嘴里骂道:“真他妈的不走运!”
这时,高个子目光落到办公桌那台笔记本电脑上,对胖子说:“这东西还值几千,也好带。”说着就双手把“笔记本”抱到怀里,准备逃离。我见心爱之物落入強盗之手,赶紧上前夺之,被那毛头毛脑的小子一脚踹倒在地……
就在三个強盗夺门而出欲翻越院墙时,可能是先前值班保安发现情况报了警,保安和镇派出所三个干警赶到了,于是,双方都以短枪射击,噼噼叭叭的枪声,把我吓得浑身发抖,绻缩靠在宿舍门上,几乎失去知觉。
过了不大一会,枪声嘎然停止,我下意识的睁开眼:没伤亡,没流血,只是,三个民警不见了,高个子见我睁开眼,对大胖子说:“我看这老东西留着是后患,干脆结果了他!”说着举起了手枪。胖子见状,摆摆手道:“省颗子弹吧!”他转身弯腰,拾起一抉砖头,举过头顶,“噼!”地朝我头上砸来,我吓得双手抱头:“哇-----”
睡在身旁的老伴被惊醒了。她吃惊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我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心口砰砰直跳,喘着粗气说:“梦,梦,做了一个可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