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细密地下着,轻轻柔柔,飘飘悠悠,生怕触疼了多情的眼眸。忽而阳光乍现,忽而阴云罗布,很冷,真是奇怪的天气。办公楼前面草地肆意舒展着,深深浓浓,洁白娇小的花兀自盛开,哪来的白蝶优雅飞舞,渐次明亮了我的目光。
说不出的感觉,喜欢着,不愿意躲避,水灰的短袖,墨色的披衫,随意束着腰带,云鬃盘起,凭窗凝望,笑容淡淡,我就如这些花儿蝶儿一样素雅清浅。
外表亲和温柔的女子,骨子里总有一种让人猜不透的忧伤,由来何处?何以郁郁黯然。那么柔弱,却坚定地守护着一颗孤寂的心,不知道这样执着还能坚持多久。
每天回家,步入小区,樟树下,总能看到一对饱经风霜的老人,白发苍苍,男人眉目清秀,瘦骨嶙峋,头靠在椅背上,手背搭垂,神色呆滞,中风后遗症的样子。女人圆润的脸,温和的笑,推着轮椅上的他,悠然地走着,来来回回,累了,就把他扶到绿荫下的藤椅上歇息,沐浴夕阳的余光,温馨的画面,久久定格。
不知怎地,心里涌过一丝感动,相濡以沫的感情,白首不移,让我羡慕,让我留恋,不觉得多看了几眼,就像夏天我喜欢穿的棉布长裙,素朴的温暖,熨帖。
可最近一连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们,面对空落落的藤椅,蓦地发呆,后来发现藤椅也不见了,怅然若失,莫名的紧张,是不是她病了,是不是他走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早上吃着面条,有时候平静下来,感觉很安心,不管再忙再苦,回家都有热腾的饭菜,准备好的茶水,有父母的孩子像块宝。试着问公公看到他们没,说看到的,一切依然,为何我遇不到,也许是我下班时间改了,延迟了,所以所以……这下心好像宽慰了,原来没事,都好好的,真好。
外出办事,设计方案,准时排练等等,一直扑在工作上,奔波劳碌,反反复复,焦头烂额,脸儿瘦削了,唇上起了泡,疼着,没有精神。晚上,想吃些药,忘记什么样的颜色了,黄色还白色?散装的,药房没标商品名,随便抓了来服下,不管他如何阻止,固执如斯。结果,胸闷心慌,唇愈是肿了,微翘,俏皮地怒着。
朋友说怎么失踪了,不说话,不问候,请原谅,多多包涵,真得没时间,太忙太忙,呼来唤去,朝来夕往,分不清哪一件应该是自己本职份内的事,总是热心着,竭力地奉献着,只要自己能够,只要别人舒心。
少于运动,低血压常常找我麻烦,晕晕地睡了会儿。醒来,听闻一个幼小的生命飘然而逝,溺水,抢救无效,两位老人嚎哭着,好多人围观着,据说年轻的父母还在上班,不知道悲剧已然。本与我无关,却毛骨悚然,扼心痛惜,不敢看,不忍回顾那窗外撕心裂肺的别离,他还没看清楚这个世界,还没明白是是非非……突然很难受。
工作多年,目睹生死苍凉,以为早已习惯,没想还是不能面对世事无常,不能淡然处世。眼睛有点疼,摘下眼镜,揉了揉,湿湿的,难以诉说的悲伤,压得心沉沉的,就像这雨,飘过心扉。
头发还散发着海飞丝的幽香,每次是他给我洗,唇上结了薄如蝉翼的痕,是他给我涂的药,抹了脸,又破了,血漓漓,复又为我细心上好,体贴、心暖,其实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雨后的空气清新高远,哎,何茫然?无病呻吟个啥呢,不如守着一份淡泊,岁月静好,告别忧伤,告别泪水,快乐起来,任心灵在蓝天上自由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