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蜀道真难
初夏时节,我随一家旅行社组织的团队赴四川旅游,主要目的地是九寨沟。
由南京飞到成都,翌日早晨六时许,再由成都乘车前往九寨沟,大约行了一小时,在饱览了美丽的成都平原自然风光后,便进入千里山路。
这是一条从半山腰里劈开来的狭窄公路,沿岷江而上,我们的车子就奔驰在这仅有两车道的陡峭山路上。一边是高耸入云的险山峻峰,一边是不敢俯瞰的悬崖峭壁——悬崖下面就是汹涌澎湃的千里岷江。盘山公路弯曲、狭窄,为了绕过一条条渊壑、一座座山峰,汽车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甩来甩去,颠簸复颠簸,盘旋复盘旋,折腾得人人头昏脑胀,个个心惊肉跳。此时,我暗自思忖:万一车子掉进深渊,全车游客将粉身碎骨,难有一个幸存者,想到此,我不由得毛骨悚然!从车窗向外望去,高耸入云的山峰就在眼前,山上雾气缭绕,我不由的地想起了李白的“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的诗句。同时,也感叹大自然的奇妙和鬼斧神功:"噫吁戏,危乎高哉!"这是什么样的地貎啊,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呀!遥想古代,人们在这百步九折而又狭窄的栈道上攀援,那是何等的艰难!难怪大诗人李白发出"蜀道之难难于上靑天"的惊叹!
那一座座巨大的山体上,还挂着一条条黄色的、水冲泥石的痕迹。那痕迹从上而下,在起伏不平的山峦上,不规则的上下弯曲着,像一条条巨大的长蛇,黄乎乎的给人以一种动感。放眼远眺,一座座黑乎乎的山尖上,突突兀兀披着白皑皑的积雪,构成一种奇观异景。
汽车在群山中艰难地盘旋、转悠,我们被转得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每每一段行程,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绕来绕去却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坐在车上,无论你向上仰望还是朝下俯瞰,都能见到一列列奔驰的车队,那情景宛若一条条巨龙在山腰盘旋,煞是壮观!
千里山路上另一个奇观,就是隧道、桥梁特多,有时,刚出隧道,就是过桥,随即又进隧道;据司机师傅讲,最长的隧道约有两公里,至于到底有多少隧道,他也说不准。我真感叹人类的智慧和力量、感叹现代的科学和文明!很难想象,把一座座巨大的山体打出一条条长长的通道,要克服多少艰难险阻、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下午四时许,到了黄龙,这里海拔近4000米。下车后,脚下积雪,随手可取。我与几个年长者因耐不住袭人的寒气,加之高原缺氧反应,耳聋头晕,只好躲在空调车内闭目休息,因而失去了观赏黄龙风景区的眼福。但,我并没有遗憾,倒有"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李白)的意念......
2.汶川寻访
下午五时许,结束九寨沟风景区的游览,我们驱车到一藏家作客。
在此之前,导游已向我们介绍了藏家的一些常规性的风俗礼仪,并教了我们几句常用藏语。中巴车到一藏家门前,身着藏服的女主人,带领几名青年男女在大门口热情迎接我们,口呼“扎西得勒!”(吉祥如意),我们也礼节性地回应:“扎西得勒秀!”(你也吉祥如意)接着,女主人为我们逐个献上据说只给贵宾的黄色哈达。
进入客厅,但见隔着中间的场地和柱子,四周各分设几排长几、矮凳;先我们而至的还有三个团队,分别来自内蒙、上海、福建,总计50余人,两间大客厅,济济一堂。
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首先上场,她自称是家中的小妹,名子好像叫什么卓玛。她身着艳丽的藏服,性格豪爽、大方、泼辣,嗓门很大。她说:“大家要记不清我的名子,就叫我‘母老虎’好啦!”逗得客人们热烈鼓掌。而后用略带藏族特色的普通话致热情漾溢的欢迎辞,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并“请多多喝酒、多多吃肉。”她还给我们介绍了家里的人员组成,给我们讲了藏族特有的婚俗,我们听了个个都唏嘘不已。接着登场的是二哥,名子记不清了,小伙子头发蓬松,两眼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一副高原雄鹰的气派,一曲《天路》高亢而响亮,很专业,大有韩红的韵味。在热烈的掌声中,他又为我们声情并茂地唱了《请到藏家来作客》。登场唱歌的还有三哥,歌声同样高亢、嘹亮。最后登场的是大姐,也就是在大门口迎接我们的女主人。她身材娇美,丰姿绰约,表演的是藏族舞蹈,,典型动作为跳起时左右手与两脚交互拍接,然后向上向后甩袖,配之以跳转。为进一步活跃气氛,她还拉上两位客人与她共舞,我们这些内地的汉人与之相比,显得腼腆而笨拙,跳得不伦不类,引得宾主笑声不绝。
宴饮正式开始,那酥油茶淡香微腥;青稞酒有点甜滋滋的,像米酒,味很淡;我们只能礼节性的呡一点。不一会,只见一个粗壮的藏族汉子双手捧着一只烤全羊,到客厅转上一圈,像是产品展示。这时,主宾又高呼“扎西德勒!”然后,这位汉子在热烈的掌声中退下去,过一会,就将剁好的烤羊肉分给每人一盘,两位藏族女子又为客人频频斟酒。因为一整天的消耗,我们早己饥肠膔膔,此时,手抓烤羊肉,正好大快朵颐!
宴饮中还有个一个笑话,有几个客人离席欲出,女主持人问:干什么去?回答:上洗手间。女主持人说:不对,应该说”唱山歌去!”弄得我们哄然大笑.,啊,原来这也是藏家的规矩。
宴席接近尾声,大家又集中到院子中,围着篝火跳起了锅庄舞,也就是主宾手拉手时而跳着唱着转圈,时而冲向火堆,再急速后退,气氛非常热烈。
在返回的途中,大家纷纷议论:“这家兄弟姐妹真是一家人吗?该不会是从歌舞团抽调来的专业演员拼凑的吧?”不!我以为,藏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他们“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能跳舞”。同时,藏族又是一个全民信奉佛教的民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绝不会如此作秀糊弄游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