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青葱 铺架在村庄的北边 在晚霞烧不透的那些清香里 玉米高粱开始陆续分娩 白白胖胖的子孙们 睡在云朵一样的美梦里 怀念着土地里那些夭折的祖辈 六月,阳光开始奔跑 六月,云彩开始远嫁 整个六月里,一条河流不停喘息和衰老 绕着村庄不肯离去 最后,洪水泛滥的一天 所有的怀念都在挣扎 痛苦,生长成一棵棵开花的树 远远的,站在村庄里开始成熟 当某个季节褪去衣裳 再次进入冬眠时 我就开始想念起那条衰老的河 也许,当年在她离去的途中 和我流浪的那颗心 有过邂逅。也许 她不愿离去的目的,就是坚守故土 当六月在村庄的槐树下拐了个弯 如河流般依依不舍时 那丰满的银月 那高唱天籁的蟋蟀 还有村子里的几百棵 在炊烟里长大的消息树 都泪流满面 在泥巴裹着清贫的每一首名谣里 都有父辈们虔诚的影子 那时,六月的风还没完全脱离躁动 顽皮地从这个指甲窜到那个指甲 父亲弯下身子将手插进泥土 感受着种子发芽时 幸福的阵痛 六月是我的母亲 让我带着一些笑容的种子 走入这个水一样的世界 几声啼哭 让村庄氤氲的拂晓渐行渐远 泪水,是唯一的记忆 泥土里的那些祖辈们 在每一个晚霞燃烧绿色 涂抹星辉时,围坐一团 互道平安。这时 六月绕开坟墓 直抵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