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骊歌已然奏响。无锡的梅雨还在恣意地下着,淅淅沥沥,嘀嗒有声,是为这伤感的季节抒情么,还是为那行将毕业的离人呜咽?我想,两者皆有吧。昆德拉说:聚会是为了告别;传媒教父程益中也说:相聚是为了别离。的确,今夜吃散伙饭了,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聚首,最后一次挣扎,最后一次招魂,从此,我们各自天涯。
三年前,那群军训时有点呆,有点挫,头顶着烈日喊一二一,被教官折磨的半死不活的鸟人们开始在酒影里悉数浮起,自寒假后实习分别,我们都已有半年未曾谋面,我睁开浑浊的老眼逐一打量过去,发现半年不见,一个个都修炼成精了,耍酷装纯已然成为标签贴在脸上,有的还是夫妻双双来把饭吃,班主任老师也来了,还是那样的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众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互相寒喧之后各自想着心事,较之三年前初来时的叽叽喳喳沉默了许多,可见,面对时光的流逝,每个人都会心生彷徨,都有着相似的哀愁和相似的凄伤。
饭局开始前,老班在前面致辞,每个人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了以往开会时的喧哗。随后,在座的每一位都被邀请上去致辞,或感慨,或唏嘘,或抒情,或为那三年里羞于启齿的表白做最后的挣扎。轮到我说的时候,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装不出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我还是努力地挤出点勉强的笑容,说:“兄弟我虽不曾与你们在非典时同戴过口罩,但是今生我很荣幸与你们在院里评估时共穿过校服。”说完这番话时,女生中已有人开始哽咽了,男生们当下何以抒情,惟有“中南海”!烟雾缭绕下,望着那一张张即将离去的面庞,我满心凄凉,只想抱住一旁同学老婆的大腿痛哭一番。
饭局开始了。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敬酒劝酒,一切情谊尽在酒中。酒从喉管里注下去,却从泪腺里渗了出来,酒影交织着泪影折射着那过往的岁月。毕同学这时走过来与我喝酒,我站起身,望着这位来自寒山寺的上铺兄弟,与他泫然碰了一杯,浊酒下去,思绪已飘向万里长空,我想起了20年前的忧郁王子姜育恒唱的《跟往事干杯》,那些往事忽地就从记忆里尽数浮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下江南,怯生生地来到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无锡,到了中山路见到摩天360,扑通一拜,只觉其浮华不可一世,一直以来,我将其作为我的梦想和奋斗的动力;入学军训时,恰逢中秋,院里举办晚会,兄弟我提着双节棍就上去了,舞台上马步一扎,上衣一扔,那双节棍的骚情技惊四座、沉鳖落鸟;随后我也不落俗套,骑在墙头等过红杏,也曾纳过两位小妾,差点没和其中一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再后来,我不泡妞了,我开始泡图书馆,终日与散文夜夜笙歌,跟小说打情骂俏,时日一长,遂将汉字弓虽女干,淫词艳曲、八卦鞭笞发于博客,着实戕害了一大批“90后”的幼小心灵,转个身,已经三年了,逝水呵。
三年里,有的人老了,有的人瘦了,有的人传绯闻了,有的人已然亮过“枪”了,仅仅在时间之河里蹬了蹬腿,时光就已匆匆从我们脚丫间循走了,那碧血黄沙、金戈铁马已如乌云压城般劈脸袭来,令我们措手不及。
三年里,我们换了三次校区,搬了三次宿舍,学习和生活的条件是越来越好了,帅哥靓妹也越来越多了,可是,可是呵,我们却被告知毕业了,心里的怅惘、流离、伤逝、不舍尽数浮起。今夜,且让我们把欢笑悲忧浸入酒杯,尽兴尽情。
不知过了多少时,夜已阑珊,别宴将近,桌上是一盘盘狼藉的酒菜,四周是一众哀伤的离人,毕业了,那无以招魂的学生时代结束了,是离开的时候了,过客终究是过客。无锡,从此成为被太湖水第一个“蓝藻”的城市;而我们,从此脚盆洗手,进入江湖,觅食、打窝、下蛋、终老。往后的年月,游刃有余也好,哼哧如驴也罢,请记住,每个人都要好好地活着,像过节一样活着,为自己,也为别人。
三年前东纵西横、南突北进走到一起的人即将离去,老班也在这个即将到来的暑假放下教鞭,退休离岗,老来从子,移居大洋彼岸的加拿大去享受天伦之乐。约好了毕业十周年时大家再聚首,我们终是要说再见了。
记得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搜狐公司有一句博客大会的宣传口号: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我喜欢这话,不伤感,不矫情,有余味,有盼头。想想大学三年不过尔尔,挥挥手,甩甩前列腺,让我们潇洒地告别,我们终会再见的。
待到2018,也就是福娃五厮诞辰的第十个年头,聚首的集结号一旦在QQ群里吹响,老汉当会与你们在龙光塔相逢。适时,龙光塔上将有一干鸟人手摇蒲扇、坦胸露乳、指点江山、快意江湖,希望那时已为人公的我还能够给白发如霜的老班和已经中年的同学耍一套双节棍法。
谨以此文向那无以招魂的学生时代致敬!
班主任:蒋建群
巫志燕 |
郭庆倩 |
居雪梅 |
瞿玲霞 |
陆茜 |
刘琴 |
袁园 |
魏玉娟 |
钱飞 |
何磊 |
肖德友 |
王宇 |
王仁萍 |
王永霞 |
何慧 |
王娟娟 |
宰卫丹 |
费鸿斌 |
邹晓平 |
毕如锋 |
周义 |
蒋玮 |
张明珠 |
裴静 |
万世强 |
郭正新 |
聂辉 |
徐靖 |
王苏阳 |
王进 |
李二涛 |
熊科 |
王福安 |
冯驿驰 |
徐书军 |
柳阳华 |
杨冬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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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栋 |
周学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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