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乘着天气晴好,和朋友去苏州阳澄湖旅游度假区游玩。虽说还是早春时节,但在阳澄湖畔的开阔沃土上,却意外地发现了有一株株水灵灵、金灿灿的油菜花正间或分布在碧绿的田地间,热情昂扬地绽放。如此艳丽耀眼的色彩让人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心里陡生欢喜,眼睛也跟着明亮起来。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明晃晃、黄澄澄的令人振奋的景象了。长期以来,在空余的时间里,一直被夏的炎热以及冬的寒冷所禁锢,封闭在自己狭小的租赁房子里,不愿外出一步。
远远地望去,翠绿的麦苗,星星点点的油菜花,和谐地铺展在广袤的田野上,与蓝天、白云、湖水交相辉映,那灵动、含蓄、秀美的景致倒有些“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了。二十年前,著名女作家三毛从台湾来到苏州,好友陪她前去周庄游玩,沿途看见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如云锦般向天空铺展,这位感情丰富细腻的女作家竟动情地流下了热泪,嘴里喃喃地自语:“在台湾,已经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色!
听当地人讲,阳澄湖畔的油菜花在每年都似乎开得特别早,大概是和这里的水分充足有关吧。这些小家伙,只要给点阳光就烂漫了,和着春风细雨,满沟满坡地蔓延生长,带着一种不事雕琢、与生俱来的美,清新自然,朴素大方。沐浴着温煦的春光,踱步在油菜花田里,踩着垄间没过脚踝的青草,有一股从草叶间升起的新鲜气息扑面而来,纯净且湿润 。记忆之中,小时候,在我家院墙的后面是一条沟渠,沟渠的后面也有一大片麦田与油菜花田的。童年时代的油菜花是被孩子们穿梭田野的脚步声给唤醒的,那时的田野就是我们最大最开心的游乐场所了。每天一放学,我们家都不回,就只奔田野。我们在麦田里捣拐、丢沙包、放风筝、挖小蒜;在油菜花地里画画、捉迷藏、嬉笑着、打闹着……有时,我们也会以同样的姿势,整齐划一地躺在青青的麦地里,一起背诵那首《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冬天过去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做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风静悄悄的,草软绵绵的……”背着背着,呼吸着夹杂浓浓油菜花甜蜜气息的空气,在温柔如棉絮般阳光的轻抚下,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那时,在我们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中,要数张山是最为聪颖与最有灵性的一个了,他画画特别好,可以用“栩栩如生,入木三分”八个字来形容,似乎总能把我们玩耍时的各式形态与场景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贯穿体现在他的画中。就拿他那幅名为《寻春》的画来说吧:在画中,我们一群憨态可掬的孩子,按高矮顺序并排地站立在杨柳依依的池塘边,眼睛同朝着远方眺望。视线里是那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里是那绿油油的麦苗与与之搭配的金黄色油菜花。麦苗上空有成群的红蜻蜓飞来飞去,油菜花间也有蜜蜂在嗡嗡采蜜,蝴蝶在翩翩起舞。而我们旁边的柳树上呢,则有几只小鸟在欢快地鸣唱,有的还驻足在我们的肩膀上,用嘴不停地叼啄舔舐着自己的羽毛……一度,张山成为我们大家心目中崇拜仰慕的对象,我们都夸他是将来的大画家,而面对我们的褒扬,张山似乎显得有些飘飘然了。此时,他的表情是轻松与甜美的,脸上就会笑成一朵花,充满生命激情的油菜花…… 我正沉浸在对逝去往事的点滴回忆之中,却被一从身后跑来的小孩的阵阵欢呼声给“搅醒”,我才缓过神来,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已是近晌午了。此时自己周身都被蒸汽所濡湿,同时还伴着那馥郁的油菜花香。或许再过没几日这些鼓足干劲,含苞待放的油菜花仙子们都将陆续缤纷绽放,登台亮相。一株株,一朵朵,一簇簇,一串串,欣欣向荣,铺天盖地,那将是怎样的一种令人动容的景象呢?想想,那时的阳澄湖畔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花的海洋,油菜花才算得上是真正乡村春天里花之主宰吧,但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有没有空闲再来一饱眼福了。早闻江苏兴化的油菜花素享有“河有万湾多碧水,地无一垛不黄花”的盛名美誉,另外还有早就闻名遐迩的江西婺源,云南的罗平等地的油菜花,但却无暇前去一一观赏,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和朋友刚要离开阳澄湖,离开“美人腿”与莲花岛的时候,心里却突然产生怅然的感觉。或许美好的东西,总是让我们向往的,留恋的,这是人类的共性,但是毕竟时间有限。尽管不舍,我们还是在一步三回首中和阳澄湖风景区作了依依惜别,真可谓:“身别闹都市,来到绿林园。清香扑面来,心情顿怡然。暖阳湖间照,对酒当歌欢。兴来无远近,欲去更流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