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发现作者很喜欢使用省略号,其实很多地方是不必使用省略号的。作者写的似乎是剧本,所以小编在此建议可以适当的使用旁白或者注释。
五年前
秦逍:记得我吗还?
安咖没有回复。
秦逍:初中同学,秦逍。被你狠狠地揍过的男生,当时还有另外一个是我的哥们,叫丛宇。我们被你揍得嗷嗷叫来着,那个时候你是我们班体育委员。
安咖:哦哦哦,记得记得。没想到会碰见你。
秦逍:呵呵,总会碰见的。
安咖:变帅了不少啊得,高考怎么样?
秦逍:恩,就那样呗。安咖,告诉你一个秘密。
安咖:什么秘密?
秦逍:我那个时候喜欢你。
安咖:啊?
秦逍: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特别喜欢你扎马尾的样子。
安咖:我早就剪短了……
秦逍:我还知道那时你不喜欢我。
安咖:没有啊……
秦逍:我知道的。
安咖:哎……不说这个了,你小子有没有谈恋爱啊?
秦逍(停顿一会):恩。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扎着马尾。
安咖:恩,那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秦逍:恩。不过我们最近碰见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她爸爸妈妈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不许我们见面。连手机都不让用,我很难过。
安咖:不会吧,高考都结束了还管得这么严啊!
秦逍:大概觉得我不是个好孩子吧。
安咖:呵呵,也是。
秦逍:……
安咖:不过你要是很想见她的话,我倒是有点建议。你可以让她的好朋友,当然是女性朋友,去她家然后……
…………
秦逍:觉得很想你,安咖。我们出去见面好不好。
安咖:喂喂,注意,您可是有妻室的人,别老是这么花言巧语的行不行啊。
秦逍:妻室??
安咖:你女朋友啊,呵呵 。
秦逍:哦。
安咖:不过我一直挺想问的,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秦逍:问的很直白。你为什么想起要问这个?
安咖:觉得你一直说肉麻兮兮的话的话,会很让人误解,明确一下比较好吧。
秦逍:意思是?
安咖:你直接告诉我是三个字的回答还是两个字的回答吧。
秦逍:三个字的。
安咖:哦,那就好。你小子以后给我放端正点,别到处装的跟个情圣似的。
秦逍:没这么夸张吧。
他,婚后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发出幽蓝色的光,以微小的不为人知的速度在安咖素洁的脸上晃动。偌大的房子只有键盘上敲出的寂寞声响。
“叮咚……”
安咖起身开门,却不料在开门的一瞬间被巨大的阴影覆盖,醉得不省人事的丛宇在们开启的一瞬间瘫倒在安咖的身上。然后就是浓烈刺鼻的酒气在整个屋子蔓延。
无数次这样醉酒而归了,这只是新婚后的第二个月。安咖娴熟的将烂醉如泥的人放在床上,然后脱掉鞋袜,敞开衬衫,盖上毛毯,拿来湿毛巾,帮他擦拭身体。
安咖又开始写作,因为无法出行。
丛宇变得不一样了,陪同他参加某些高级派对的时候可以看出他对人际关系的驾轻就熟,对社交应酬的明晰熟稔,于是他身上的那种熟悉的干净气息也就一点点的消失了。
正这样想着,突然传来丛宇的轻声呼唤,但是在在整个房间里突兀地喃呢着的那个名字是,“雪舞……雪舞……”
网上,五年前
秦逍:安咖,你怎么还是不交男朋友呢?
安咖:没有对的人。其实
秦逍:恩?
安咖: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喜欢我。
秦逍:啊?怎么知道的?
安咖: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我知道。
秦逍:那你知道丛宇也喜欢你吗?
安咖:恩,他告诉过我。
秦逍:什么?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安咖:我说哦。
秦逍:恩,还真是残忍。不过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吗?
安咖:不会还是因为马尾辫吧?
秦逍:不是,你知道他是转来的吧,他说你是第一个跟他说话的女生。
安咖笑。
秦逍:然后我们两凑在一起老是去故意惹你生气什么的,嘿嘿……
安咖:那个年纪的男孩子表达爱意的拙劣方式。
秦逍:你们还联系吗?
安咖:没有了。
她,婚后
她坐在巨大的落地窗旁,半卧着手里翻着一本杂志。那是一本介绍缅甸的杂志。她又在计划出行。
眼睛眯起来,阳光毛茸茸的。
他放轻脚步走进她,“安咖。”他唤她。
安咖闻声起身,“今天这么早。”她笑起来。
“你又想逃走?”他那浓密的眉毛示意着安咖手中的杂志,口气冷漠严正。
安咖脸上的弧度瞬间收敛,然后笔直的站着与他静静对峙。
这是她防备的姿势与神情。
丛宇冷笑,“你不会是要和秦逍私奔吧?”
安咖直直的望着他。依然不语。
丛宇从西装的口袋里抽出一份请帖,轻蔑的扔到安咖面前,“可是,他要结婚了。他说希望我们一起去参加,他亲自,对我说的。”他仔细的捕捉着安咖表情的变化但一无所获,于是他接着说,“不过,你也许已经知道了。你们一直保持联系不是吗?在网上。”
安咖笑起来,没有温度的自嘲式的笑。
丛宇的头脑里立刻“轰”的炸起来,记忆汹涌而来。
回忆,四年前
“其实我感觉你笑起来真的不很好看。”丛宇颇为认真的说。
安咖懒洋洋的像一只猫一样靠在丛宇的背上,眼中落满星光。她并不生气,实际上她几乎都不生气,但是其实她的脾气坏的要命,丛宇听见安咖慧黠的声音,“你不会想说‘不是好看,是非常好看’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吧?”边说边顺着丛宇转身过来顺势躺下,脑袋枕在丛宇的膝盖上。
丛宇笑,那种年轻男孩子身上的清香和温润让安咖有一瞬间的走神。“因为啊,别人的笑都只是视觉上的,而你的笑,却是触觉上的,你一笑起来,就很温暖。”
丛宇很认真的说。然后仰起脸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咖盯着躲避着自己眼神的丛宇的微微发烫的脸,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空气中悬浮着的细小浮尘颗粒在苍茫的落日中起伏升降,无声对峙的两人之间的弦早因为安咖的自嘲而无疾而终,但是眼神中的冰冷却也侵浸了两步之遥的渐渐明显的桥。
“安咖,这不会再是你的游戏了,我拒绝再成为你玩弄的对象。”丛宇一字一顿的说。
安咖收回目光,她缓缓的说:“我知道。”
丛宇沉痛的闭上双眼。
“我马上就会搬出去。立刻。我们的离婚协议书现在就生效。”安咖平静地说。
这次换成丛宇笑起来。然后他冷漠的说:“安咖,我给过你机会,但是现在没这么简单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安咖惊讶的望向冷笑着的丛宇。
“你大概太相信我了,我们签过的离婚协议书的日期你没有注意吧,是09年八月二日。也就是,我们结婚的前一天。”
安咖的脸一层层的结上了霜。最后她转身走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衣物行李。
丛宇低下头,阴影覆盖。
“你妈今天让我们回家吃饭,”丛宇走到卧室,看到安咖收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于是接着说,“你最好还是赶快换套衣服。你放心,我会照你希望的样子演给你妈看的。哦,不对,是我们的妈妈。”丛宇说完嘴角斜出一抹笑。
安咖父母家
安咖看着在母亲那备受欢迎的笑脸盈盈的丛宇恍若隔世。
是个人人称羡的女婿。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地位显赫,前途无限。来的时候给岳父岳母大姐大姐夫外甥甚至都邻居都带了礼物,且价值不菲。把每个人都哄得服服帖帖,帮着岳母大姐做家务,和岳父讨论时事,闲暇间还亲亲安咖偶尔和她在耳边私语,恩爱无限。
但是他们在她耳边的话确是: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安咖一愣,但马上笑靥如花,甜甜一笑:恩!
安咖的家人看到后,喜笑颜开。
丛宇在吃饭时给每个人夹菜,给安咖夹的时候还加上一句温柔的叮嘱,“你要多吃点啊,老是这么瘦,怎么生宝宝呢?”
旁边的岳母马上应和,“就是,我们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众人会心一笑。
安咖望着丛宇那双明亮而喜悦的眼睛沉默不语。
遇见,Over 再一次
这是安咖最常来的店,有时只是带着一个淡黄色的笔记本,一坐就是一个上午,一个人。偶尔要写些东西,但大多数时间都在似望非望,似听非听的走神喝咖啡。
这天她走进门来后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靠窗位子已经有人坐了,然户准备转身改日再来,但是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像被闪电劈中了一样,她反射般的转回身去,看到正在接吻的一对年轻男女,那是刚刚与秦逍订完婚的林雪舞和自己的丈夫--丛宇。
安咖走过去,猛地把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到林雪舞脸上,污液在她那张精致美艳的脸上横流,用尖锐的声音骂道:贱人!再周围客人惊讶的目光中,然后她又狠狠地甩了丛宇一个耳光,剩下的就是大步流星的甩门而去。
安咖是可以把这个做出来的,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转身离开了。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卑微与可怜。
网上,四年前
安咖:我为什么如此不安,在身体没翻涌的那种焦躁就像烈火一样要把我吞噬。为什么我如此不安,为什么……
秦逍:安咖
安咖:你知道吗?每当双手合十,我许下的第一个愿望永远是家人身体健康,但是只有一次,我没有。真的,只有一次。
秦逍:发生什么事了对吗?
安咖:那一次是因为高考,我这样卑微,结果只是为了所谓的前途,我现在认识到,我根本无法接受磨难,我无法接受我最爱的人受到生命的威胁,我一点也不坚强,一点也不洒脱,我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小鬼,自以为是的小鬼。
秦逍:安咖。
安咖: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在经历什么,那时我在他们身边,但是现在,逃离了那里的生活,我什么都不是了,我感觉不到愉悦,感觉不到自由,感觉不到解脱,我是那样的想念那时平实安稳的感觉,尽管在那摊被切除的血肉模糊的组织面前我几乎晕厥过去,在哭泣的父亲面前辛酸的几乎落泪,在冰冷的被窝里哭泣地天昏地暗,在冷漠的亲戚面前心若冰窖,但是我依然希望回到那个时候,如果那样,我一定不会因为妈妈的吝啬唠叨而发脾气凶她···一定不会···
秦逍:安咖,我在这,不论你需不需要,我在这。
安咖:秦逍,我希望可以就此筋疲力尽的昏睡过去,一直睡到春暖花开。
秦逍:安咖……我在这。无论你需不需要。
那是在三月中旬的威海,依旧成日的寒风冷冽。
也是安咖与丛宇分手的一个月后。
相聚
初中同学聚会在海边举行,组织人竟是秦逍。
丛宇和安咖出现在露天派对的时候秦逍正向众多老同学介绍他的未婚妻林雪舞。她看到丛宇走近后,动情地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林雪舞还是一样光彩亮丽,而安咖还是素脸朝天,神态懒散。
这是海边饭店的露台,一排白色大理石栅栏外就是碧波浩瀚的大海。许多同学看到这壮美的景色后不由得赞美起来,安咖则一直赤脚背靠栏杆面无表情。她对大海早已习以为常,四年在海边的大学无数次的漫步张望。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对海水很熟悉,于是当她在雪舞“无意”的跌倒中洒落的酒水中滑倒跌落海中的时候就只是可怜的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还是无缝不入的钻入呼吸道,眼睛涩重,一种困乏倦怠的感觉在这个时间全都出现然后在身体内部复制,直到安咖完全放弃挣扎。
这个时候丛宇马上纵身而入,但是在他跳进去之前秦逍已经跳了进去。
秦逍在茫茫而无声的海水中四处寻觅,然后看到了沉睡的安咖。他抓住她的手,抱住她。
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很混乱,急救人员,同学,林雪舞,每个人的嘴张张合合,无数嘈杂的声音涌来。但是他在这样的混乱中依然感到了一股微小但清晰地力量,那是昏去的安咖挣脱秦逍的手传出来的力量。
这个微小的不易觉察的力量如此沉重有力。秦逍神情恍惚的上岸后,将安咖平放,急救人员实施急救,这时丛宇也浮上岸,他拨开人群,抓住安咖的手。
这个时候他看到安咖的指尖轻微的动了一下,那是想要握住那只手的动作。
我退出
秦逍:安咖,我退出。
安咖:恩。
秦逍:周六上午去左岸小栈,带着笔记本,时常就是发愣发一个上午,下午会去小可或海海的家里,然后去一些偏僻的小店淘宝,不喜欢买东西,晚上会彻夜做作业。周日会出现在书店,剩下的时候大多用来看电视或听歌,固定的是下午三点到六点去大卫画室学画,和里面同学画的孩子从不多说一句话。这是那个时候的你。安咖,我和丛宇那个时候因为总是能出现在你所在的空间而感到满足。
安咖:我没有发现你们。
秦逍:我确定的是,不管是我还是丛宇,我们都还爱你。但是从海里把你救出来之后,我突然意识到,只要你活着并幸福着,这样就好。至于所谓的竞争已经无所谓了。
安咖,我想我现在最起码更了解你了,为什么你会主动离开丛宇,并不是他刚刚好出现在你需要一个肩膀的时间和地点,而是你这个时候你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对他的依赖让你充满了戒备。你本就矛盾百出,这是由于你最初得到的爱太模糊和稀薄,你无法从中找到与世界联接的介质,由此变得保守而顽固。你只不过是个因为害怕失去玩具而不敢索要的孩子,而你看起来活泼开朗直率超脱,对人关心备至,感情强烈浓烈。其实,你不是饮鸩止渴,而是因噎废食。
安咖:秦逍,我从没这样认真的想叫你的名字。
秦逍:可是,每当我的脑袋一片开阔的时候,我就会低声的叫着你的名字,我轻声说,安咖,安咖,安咖……
安咖:接下来,你会怎样?你和林雪舞?
秦逍:就像你想到的,我是为了你,她是为了丛宇。仅此而已。现在我一开始对这个游戏九没有兴趣,安咖,现在,我要离开了。
对你说
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一直爱着我,这是你相信的事实,但是你只是爱你自己。丛宇,你这样自私。(--by安咖)
安咖:爱上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最有说服力的人就是我自己。
少年的爱情能持续多久呢?那些明亮的冲动,真切的喜悦,细小的感到……
所有的这些在我们风雨飘摇的未来能保存多久呢?
丛宇:安咖,我没有发现,你每次突发奇想似地出现和要求都是一种交付,这是你爱的方式,你把自己寄放在我这里,通过释放脆弱。但是我没有觉察。安咖,秦逍来找过我。对不起,我们或许可以从新开始。
安咖:丛宇,告诉我,为什么每次我那些怪异而无理的要求你都会答应。
丛宇:因为我想,就算是安咖孩子气的恶作剧也好,她也是在我身边的。她在我身边的话,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安咖:但是,现在的你要求我爱你。你的爱早就无法承受这种无望和散漫了。
丛宇:可是,现在我确定了,你爱我。而我一直爱你。安咖,你要相信我。
安咖:丛宇,我们都变得不一样了。所以没有必要。
停顿一会,她又开始说。
安咖:其实,我知道你在试探我。我知道。
丛宇:安咖。
安咖:我知道其实你没有喝醉,每次都没有,你只是想听我说一些我平时无法开口的话,但是我没有。
丛宇:安咖。
安咖:我知道你呼唤雪舞的名字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你要让我伤心,以此确认我对你的感情。我从没有给过你安全感。
丛宇:安咖,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安咖:但是我还是无法说爱你。
丛宇:安咖,我总是试着要惩罚你,但是最后我都在惩罚我自己。
安咖:秦逍,林雪舞,这些人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你知道。
丛宇:不要走。
安咖:丛宇,我会对你盛大的感情心怀感恩,但我必须承认,是一种巨大的失望和恐惧逼迫着我一次次的遁世出行。但我不属于这。我们分别得时候不要说再见,我也许还会回来的。
然后安咖又是笑起来,是那种明亮而温暖的笑,“May be,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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