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初秋的微风中走进了我的视线,着一袭淡蓝色长飘裙亭立于铺满红枫叶的林旁...... 农历七月初七的傍晚,我背着画夹来到了一片红枫林的边缘,立架,上画夹,摆上色彩颜料,开始《夕阳》的第一着笔。 太美了,这初秋的夕阳。太美了,这初秋的红枫林。夕阳的光芒透过红枫林的树干折射进了红枫林的深处,幻化出许多道道的七彩光柱。 对!这就是我要的美景。这是大自然赐给我的美丽,我要迅速地捕捉住这美丽的时刻,一抹浅绿色的宽排开始上提,我喜欢这样的色彩基调,生命应该是绿色的,生命还应该是火红灿烂的,不用担心,有那火红的夕阳晚霞作背景,她可以成为一曲最美丽的生命赞歌和夕阳交响乐。 继续着笔,一棵棵红枫,一道道霞光,一片片红叶......
《夕阳》快进入尾声了,还差最后的几笔点缀,正在兴奋时,她走进了我的画框。 “喂!小姐,您挡住我了。”她象是没听到我喊,继续悠悠在铺着红枫叶的地面上。我声音提高了八度:“喂,小姐,您挡住我了。” 她听到了我的喊声,回过头来答道:“天那么大,我能挡住吗?地如此宽,就没我踩的地方吗?”
见鬼!遇到个不讲理的了,眼看夕阳就要没了,时间不能错过,我不能和她发脾气,我不能因为她而让我这幅《夕阳》前功尽弃。 我快步走了过去,几乎在哀求:“姑娘,您行行好,我马上就画完了,您看这景致多美,我想把这美丽永远的留下来。” 她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知道了我是画画的,赶紧说道:“对不起,您快去画吧,我不挡住您的视线。”
她跟着我快步跑向画架,我开始了最后的几笔,此时的夕阳只剩一点点了,而天边却又幻化出了绮丽的晚霞...... 终于完成了,我非常兴奋的站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姑娘,“您是画家?” 突然的声音吓我一跳。“你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天啊,您就忘记了,刚才我挡住了您的视线,您呵斥了我,我就和您一起跑过来,就站您身后看您画了。您画的真美!” “谢谢!不是我画的美,是这大自然确实美丽,没有这美丽的大自然,我很难去想象这样的美丽。” 说到这,我开始打量她,打量后不由惊出一句:“您真美!” “说我吗?” “是的,您确实美丽。开始没注意您,太遗憾了。” “遗憾什么?” “该知道让您挡住的,可以让您入画,这会给我的画增添神奇。” 说到这里,我发现我有些失态,因为我并不认识她,她能让我画她吗?想到这,我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冒昧了。” “没关系,能入你的画我很高兴,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情。” 我收拾好画架和画笔颜料,准备回家:“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也该回家了吧?” “是的,我也要回家了,我们同行吧。” 我把头一歪:“走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问她:“你怎么独自跑到红枫林来玩?” 她回答说:“不可以吗?那你怎么独自跑到红枫林来?” “你没看到我是来画画的吗?” “那我是来写诗的。” “你的诗呢?写好了吗?” “写好了,在这里。”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可否吟给我听听?” “星光灿烂月皎明/阁宇楼台隐隐清/蝴舞夜空蒙胧雾/蝶驻花蕾好温馨” “果然是好诗,可入画。” “真的吗?” “真的。”
我们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好象不一会工夫就走到了我的小屋门口,我对她说:“我到了,你家远吗?”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就径直走了,我目送着她,她走了约百步远回过了头对我婉儿一笑:“喂,您明天还要去画吗?我让你入画。” “真的吗?我要去的。” “好,那我明天在那等你。” 第二天傍晚的时分,夕阳还没落下,我背着画夹又来到了那片红枫林的边缘,远远的便见一女子亭亭玉立地在那来回的漫步,见到我后很兴奋的拥了过来。 “喂,您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很久了。” “是吗?我只画夕阳,这时候正好,不晚啊,让你久等了。今天给我带来了什么好诗?” “月影朦胧秋夜淡/照心一曲景连绵/花间香桂沁芳草/漫步林边唱诗缘” “真厉害!写的真好。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总不能以‘喂’相称吧?”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男孩,你应该先说。” “我叫晚秋。” “晚秋?有这样的名字吗?骗人。” “我拿名字骗人吗?真是的,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相信你就是了,干嘛就生气?我叫叶子。”
“你叫叶子?这名字真好!诗意化的名字,好!今天我的主题就是《夕阳下的叶子》,你就站前面那个位置,看见了吗?前面有个怪怪的石头,你以那为中心,活动距离在二点五米直径内。” 叶子按我的要求站了过去,我支起了画架,开始调彩。此时的天空吹起了微微的风,时不时有一片枫叶落下,今天我要表现的是一幅秋叶零落的景象,让这个美丽的叶子姑娘走进我的画框,在微微的秋风中,她那淡蓝色的长裙再度飘起,还有她那披肩的秀发,在这旷野的红枫林旁边,一片片枫叶正随着微微的秋风飘落,这一景象无不显示出秋的飘零和少女心中的怅然......
她配合的非常好,我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气呵成了《夕阳下的叶子》。 “完成了!”我很兴奋地对她说。 她跑了过来,看了我的画:“零落、惆怅的感觉,为什么要这样去表现一个美丽的秋?” “你不喜欢是吗?” “不是的,画很美,基本能懂你的思想。” “不愧是个诗人。”我这样赞扬她说。 “诗是艺术,画同样是艺术,艺术有许多的共同点,有许多相通之处。” “是的,是这样的。谢谢你理解了我的画。刚才我在画画时,你在想什么?” “想出了一首诗。” “吟给我听听,喜欢你的诗句。” “时空改变往日纯/一习秋风语无声/落叶飘飘随缘走/春来冬去梦成真” 还别说,这首诗还比较符合我的《夕阳下的叶子》。听了她的诗我赞叹道:“叶子,你真是个女诗人,人又漂亮,诗又美。” “哪呀,我是随口胡嚼的。该回家了吧。”
我收拾好画架,沿着来的路和她并肩而行,一路上她又吟出一些诗句,让我在归途享受着她那美丽的诗句。 “声波未至诗先奉,东道之谊客掌灯。击赏倾情人乐醉,西施点将北南中。” “欢欣劲舞赴诗坛,柔弩轻张自在翩。月挂西楼星黯淡,影描桂树引飞鸾。” “明月清风玉宇楼,杯光依影劝挽留,翩翩南燕横飞渡,频频眸子孕乡愁。” ...... ...... 一路上有叶子吟诗陪步,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我的小屋门口。 “叶子,我到了。再见。”我说了这句话见她没有想走的意思,我又问道:“叶子,有事情吗?” 叶子听了我这话,非常不情愿地摇了摇头。我这下才看懂了她的心思,都说十个男儿九粗心,这话一点没错。我赶紧向她发出了邀请:“叶子,上我小屋看看吧。” 她表情愉快地点了点头:“嗯。”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小屋的门,她随我进到了屋里。
叶子和我进到了小屋,她对小屋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其实我的小屋非常零乱,没有整理,画架,完成的和未完成的画东一个西一个,我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来不及整理,她看出了我的尴尬,调侃着:“没关系,艺术家都这样。” 她这话一说我更显尴尬,她继续说道:“别整理了,我是来读画的,我想从你的画里读出点什么,我应该是你的画的最早读者和欣赏者吧。” 她继续看我已经完成的、挂在墙壁上的画,有风景画,也有人体画。她指着其中一幅人体画说道:“晚秋,你喜欢人体艺术?” 我怕她误解我,于是回答说:“也不是,我更擅长表现自然风景。当然,画画不应仅限于一个题材,凡是能表现美丽的东西我都喜欢。” “嗯,这些人体画是临摹的吧?” “是的,叶子好眼力。我没有模特,只能临摹。” “想要把人画好、画活,就必须去画真人。” “是的,你说的非常对。可我一个学画画的人,上那去找模特啊,受世俗观念的影响,又有谁愿意给我当模特?再说了,即便有人愿意,我一个穷光蛋也雇不起模特呀。” 叶子听了这话后说道:“是的,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她说了这句话后继续看我的画,这时我发现她特别的美,她那身材、那身体上的线条,她那略显长形的脸,有着天然的、一股诱人的气质。她发现我在审视她,问道:“总看着我干什么?” “叶子,你真美!” “是吗?该不会是想让我做你的模特吧。” 她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我却想真的试试。可我确实没画过真人,如果她真愿意做我的模特,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的激动。 我试探着说道:“如果你愿意,我肯定是非常高兴的。” “你想得美!我是个姑娘耶,怎么好意思做你画画的模特?” 他怎么一说,我显得非常尴尬,脑门的汗都给憋了出来,一时无语,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看了看我的尴尬样,微微的笑了笑,略带羞涩的说道:“好吧,看你对艺术的执着,我就给你当模特好了,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你不可胡思乱想,不可以把我给你当模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举起了右手:“我发誓......” 她把我的手拿了下来:“别,我相信你,我不相信誓言。” 这时我真的非常激动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勇敢的、愿意为艺术献身的人,而且还是个美丽的姑娘。 她催促我说:“还不展开你的画架?要画就开始啊,待会如果我后悔了,你就没机会了。” 我迅速展开了画架并调好了需要的色彩,她问道:“晚秋,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她慢慢的退下了长裙......
在小屋画室柔美的灯光下,她是那样的婀娜多姿,一蹲东方的维纳斯展现在了我的前方,迅速下笔捕捉她每一个美丽的地方...... 用了近两小时时间,一幅命名为《东方维纳斯》的画完成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叶子,谢谢你!画好了。” 我忘情的差点走过去,她呵斥道:“别过来!” “对不起!” 她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我看了看时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感觉肚子有些饿,这才想起她和我一样没有吃饭。我忙说:“叶子,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 她点了点头,在那看我刚才画的画了。我到隔壁房间去煮面条。面条很快煮好了,我和她面对着吃面条,边吃我边看她。 “看什么看?刚才还没看够吗?” “没,你是我永远的风景线。” 吃完面条她说道:“我该回去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 “我是师院的学生,你送我去师院好了,晚上我害怕。”
我骑上摩托车,送她到了师院门口,我想拉着她的手说几句话,她甩开了我的手说道:“晚秋,别这样好吗?我还是学生,今天我做你的模特,已经是非常出格了,虽然是艺术,可我们的民情是很俗的。我们在七夕认识,我会永远记得这个日子的,如果你有心,可在明年这个时候来找我,那时我毕业了。” 她在说话时我不住的点着头,等她停下来我刚想说几句,她又说了:“你别说了,我从你的眼里读出了你,我从你的画里读出了你。再见。我相信我们是有缘的。” 她说完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明年的这个时候,是啊,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记住了,漫长的三百六十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