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就像一位驼背的老人,战战兢兢的立在夕阳里,夕阳最后的一丝余辉落在老屋上,使老屋显得那么苍老那么陈旧,老屋在夕阳西下里也正收起它那余有的光芒,和他的主人慢慢沉寂在落日的夜幕里。
长发叔每天这时都会坐在老屋门前的矮凳上,抽着旱烟,望着天边的落日,陪着他的老屋,任落日的余光爬满他的皱纹。
那是祖上留下的一座老房,一色的青砖,石铺的台阶,也正是这样的一座老房把长发叔的心从城里拉了回来,儿子孙子把他接去养老,他说闲得慌,不自在的城里生活让他成天想着他那乡下的老屋。应是让儿子把他送回乡下来,就这样老人相伴着他的老屋,老屋前的园子,门前清澈的小河,还有那棵和他同龄的老杏树,老屋有了长发叔也便成了家,长发叔守着垂垂暮年的老屋,守着这个家,他说哪儿也不去,老了老了这儿才是家啊。
一年四季,老屋门前的园子被长发叔整得有模有样,不同时令总长出另你眼馋的果菜来,看着自己侍弄出来的成绩,长发叔笑呵呵的样子加深了他满是皱纹的脸,喜悦总是源自于成果,成果源自于劳作,这也许就是长发叔守着老屋不走的缘由吧。老屋的一切总能给他带来快乐。
春去春来,那棵与长发叔同龄的老杏树,也慢慢地老了,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它用他的枝干守卫老屋,陪着老人。长发叔看着杏树结果时,总会想起婶,当年婶家穷,没有吃的长发叔就会上树摘杏子给婶,从那爱情的种子也就萌芽在长发叔的心里,后来和婶走过的风风雨雨,想到这,长发叔总会用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抚摸那苍老的枝干。
看着熟悉的一切,年久的老屋,踏平的台阶,磨光的矮凳,老得抬不起头的杏树,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长发叔等自己老了会去陪陪他心爱的人,连同老屋,老杏树,也许都一同老去。一切都老了,无法抗拒的生命使然,无法摆脱的思念,他难免总有些心酸。
每天落日里,长发叔总是叨着他的旱烟袋,望着他的家,落日的光芒洒满了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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