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天干地支怎么会对猫这动物没有好感,把老鼠却排在上宾。十二生肖中,老鼠排到第一位,我们家乡还把老鼠捧为财神,旧年进了腊月门,就不允许再提老鼠两个字,即使家室被老鼠搅的不得安身,也只能很客气地尊称它为财神老爷,反认为是一种吉祥的象征。逢鼠年春节,农家鼠年大吉喊得震天响,很遗憾的是十二种动物排座次,却没有猫的份上,这似乎不太公平。
要谈猫对人类来说是友好的,它的天敌是老鼠,老鼠祸害百姓,吃粮食、啃箱子、咬小鸡,到处撒臭味熏天的尿,老鼠还连带虱子朝穷人身上钻,可说是无恶不作。其实老百姓也恨老鼠,要养猫逮老鼠,为什么猫反而得不到尊重呢?
我们白马湖乡野有一种陶器,大肚子,小口,名字就叫“猫叹气”,好像专门是对付猫的,其实那里面装的是粮食,没有腥味,猫从来不碰,为什么非得叫“猫叹气”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童年正逢饥荒年代,每家储藏的那一点点粮食是经不住老鼠折腾的,所以有好多能吃的东西都要放到“猫叹气”里。在一间泥土小屋里,各家都要放几只“猫叹气”。大的腌制咸菜,够一寒一春吃的,中等的做米坛子,小的盛豆瓣酱之类的作料。外婆喜爱泡制苋菜苔臭乳,没有香油,烧白菜舀一勺子,那菜的味道还真是鲜美。
那时在春节前,别看各家各户坛子里没有多少米,对这些“猫叹气”也考虑到喜庆吉祥,大小“猫叹气”外面都要贴上大小不等的方块“福”字。盛米的“猫叹气”底下还要放下红纸封包,说“猫叹气”里米就永远吃不完,这种迷信当时农民还特别相信。在那饥荒年月,谁家不想米坛子的米吃不完,这也是一种另辟蹊径的发财梦。
记得十多年前,家里老鼠翻了天,老妻特地从孩子舅舅家抱回一只猫,这只小猫一到家就非常听话,是一个标准的宠物,肉和鱼放在桌子上,你不叫它吃,它从来不乱动。老鼠咬死后送到好远的垃圾堆,夏天还跑到小坝口自己用尾巴钓鱼,大鳅鱼含家来放在带水的盆子里,还摇头摆尾地动呢。于是妻总是洗净后,放点油盐,炖给它吃。我下晚班回家,喜欢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哼民歌,它好远听到声音就迎了上来,和我咪咪地搭话。我对它也训练有数,有几个小孩专门喜欢逗它,它还能准确无误地算五以内的加减法。
很受我感动的是,一次妻子住院动手术,家里关门上锁十多天,它就自己管理自己。邻居每天偷偷替它把食盆上一点稀饭,它就很乖巧地躺在家屋边的草堆旁看门口。黄鼠狼逮了别人家的鸡子,却不敢动我家没有人照看的鸡子,我们家的平和安定,应该同它这安全卫士的功劳是分不开的。
就是这人见人爱的小猫,一些老年人对它却看不惯。邻居老太不准我的猫到她家去为民除害,特别是快过年的那几天,说不能打扰她们家的“财神老爷”。猫只好自觉地在自家门口晒太阳,不再到她们家串门子。
我每每看到“猫叹气”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气恼。别看老虎那么威严凶猛,但它们的老祖宗还是猫,这动物学上,它们都属于猫科动物,它们都有从属于猫类种族的档案。说明猫在远古时代就有了自己的地位和尊严。它有正宗的沿袭历史和社会位置。然而多少代以来,它做的无数好事却一直没有多少史料承认它、赞美它,这公平吗?就连一个小小收藏粮食的器皿,却不防范老鼠或者其它搞破坏的种类动物,而却专门防范为民除害的君子动物。
我不理解,猫这种对人类有贡献的动物,为什么人类却对它没有好感,这可能与人天生的惰性有关。提到这个问题,我不禁想到现代社会的打黑除恶,就是因为有好多地方的一些贪官,利用黑社会恶势力来维持秩序,他们却与黑势力打得火热,那些老实忠厚的老百姓为他们创造剩余价值,这些恶势力把从老百姓头上刮来民脂民膏孝敬他们,这可是趋利互动的。
我认为社会对猫这种动物还是要改变认识,它那么辛辛苦苦,对生活无所求,也从来不居功自傲,也不卖乖卖巧,应该对它有所好感。那些为人类带来灾难的老鼠还是应该人人喊打,那些反对猫怕老鼠的观念应该收敛,老鼠这样的坏蛋惹不起,就让它肆无忌惮。老鼠破坏不是他一家的利益,没有必要为大家来恼这个人。这里面还真有点虚伪势利,确实是太不可取。
哎,话说回来了,眼下由于一些人向钱看和向权看,一些不良的逆反现象还会经常不公地出现。就像这乡间“猫叹气”的现象一样,缺乏正气和正义,我倒认为有些社会现象还是值得深思的,也是要引起社会重视的,不要那些行政管理、治安处罚等等手段专门用来对待善良老百姓,还是应该把矛头指向那些可恶的老鼠啊,让老鼠叹叹气不是很好吗?不要再捧老鼠了,再捧老鼠人类会更加不得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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