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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捕乐图 文/清清沙河水
 

 

                  

 昨夜乡村春雨过,草吐新芽泥润酥。

 那些肩扛钉耙、手拿小桶、身后还领着一群群鸡鸭的乡下娃,望着春雨刚抺过朝霞的清新,吸着春雨刚滤过野风的清爽,嗅着春雨刚洗过野花的清香,纷纷离开了家门,走出了绿树环抱绿水环绕的苏北小村落。

    他们无暇顾及原野上麦苗拔节时那欢快的神情,结伴来到蚯蚓刚排出新便的堤畔;他们无意欣赏河塘内小蝌蚪戏水时那醉人的神态,成群涌上蚯蚓刚经过留下痕迹的河岸。  

    选择好地方,放下手中的小桶,取下肩上的钉耙,高高地举过头顶,快速麻利地向脚下的地面狠狠地刨了下去。然后稍一用力,往后一拉钉耙,就顺手翻起一块块饱含情深和孩童期盼的泥土。他们一个个兴奋地弯下腰,激动地用手捡起躲藏在泥土下又圆又长还带着几分醉意的大蚯蚓,把它轻轻地放进身边的小桶里。  

    这场祈盼已久的春雨终于降临小乡村后,遍布在整个原野上的这群乡下娃,唤醒了沉寂的荒郊野外,也唤醒了他们珍藏一冬的捕捉兴趣。他们站立在家乡这块既充满生机又充满希望的土地上,机械地重复着捕捉蚯蚓的动作:空中的钉耙不停地上下飞舞,眼前的泥土不断地被一块块翻起,隐藏在泥土下的蚯蚓也被一个个地唤醒,与此同时,小桶里也累积起了丰厚的喜悦。他们这才一个个停下手中的钉耙,直起久弯的腰背,缓了口气,满怀深情地回头探望自己刚翻过的那一大片付出辛劳的土地。  

    只到这时,这些乡下娃才发现,紧随他们身后的鸡鸭,在新翻的、高低不平的泥土上慌乱地串行。它们睁大一双双眼睛,脖子上的脑袋不停地左右摇摆着,在仔细地搜索着孩子们遗留、丢弃的蚯蚓。当它们发现目标后,先用嘴把蚯蚓从泥土中啄出来衔在嘴里,后伸长脖子扬起头使劲地把它吞了下去。孩子们从鸡鸭慢慢隆起的嗉囊和步履蹒跚的窘态中提醒了他们,这次捕蚯蚓的活动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这时,那些吃饱的鸭子迈着优雅的绅士步游进了附近的水塘;这时,那些吃足的小鸡也跳着欢快的芭蕾舞飞上了附近的土坡。  

而停留在田野上的这群乡下娃也相互打着招呼,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扛起手中的钉耙,拎起沉甸甸的小桶,迎着刚爬上树梢的太阳,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他们有的仰脸哈哈大笑,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有的跳着极不雅致的轻快舞步,用乡下娃那种特有的方式来庆贺自己丰收后的喜悦,等闹足玩够后,他们就一起张开大嘴,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喊那几首百唱不厌的快乐童谣:  

“小白棍,小白人,打扮打扮要出门。爹也哭,娘也哭,叫声爹娘你不哭。东庄有个表姊妹,比你儿子小两岁。脚又巧,手又巧,两把花剪对起绞。绞对猪,绞对羊,绞对梅花送姑娘。  

小板凳二尺高,召开大会斗林彪。林彪说不怪我,怪我儿子林立果。林立果开飞机,炸死一窝老母鸡。老母鸡不吃食,气死台湾蒋介石。  

小大姐,靠河埃。洗白手,做花鞋。做累了,倒雅床睡了。睡到晌西,起来骂公鸡。公鸡咯嘎,要吃黄瓜。黄瓜有水,要吃大腿。大腿有毛,要吃樱桃。樱桃烂酸,要吃叫冠。叫冠飞跑了,不吃你拉倒。  

小咪歪歪,雪花开开。。。。。。”童声惊飞了林中的小鸟,童声惊走了渠边的青蛙,童声还惊落了滞留在草叶上的水珠。他们就是这样尽情地一句一句地喊、一首一首地唱,他们就是这样无拘无束地野、无怨无悔地疯、无忧无虑地乘兴而归。而与其紧随并留在大地上流动、变幻着的影子,宛如刻画在清砖汉瓦上的一幅幅生动有趣的捕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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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清清沙河水    责任编辑:谈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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