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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新娘 文/寻枫
 

  
  参加一对新人的婚礼,场面热闹、精美、宏大。一道红地毯穿越缀有流苏的粉红薄纱围成的幸福之门,七色的灯光把爱之桥点缀得五彩斑斓。
  浪漫的音乐环绕着整个婚礼大厅,一对新人款款走出。司仪深情的讲述恋爱经历,期间从国内到国外,席下的我们感动得唏嘘不已。点燃爱之红烛,他们的爱情就像蛋糕、美酒般甜蜜香醇;手指上耀眼的光芒象征着婚姻的永恒持久。隔着不远的距离,我能看到新娘眼中瞬间的晶莹被幸福之海洋淹没。室外礼炮高鸣,室内掌声不断,祝福不息。
  十一年前,年轻的我也迎来了人生的一个转折,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那是激动的一天,也是尴尬的一天,终生难忘。
  耽于当时环境的原因,他没有选择与大多数新郎那样,带着几辆精心装饰的豪华轿车,一路呼啸,一路放鞭,气势磅礴地奔向我家,而是选择和我出去旅行。
  他父母说有愧于我们俩孩子,父母心里的难处我们怎会不知晓,作为家里的长子,婚礼的隆重固然重要,一辈子只有一次,但我们更看重的是婚后的生活,生活的幸福指数。我的父母家提前两天请了客,那几天我俩一直在老家。日子的前一天晚上,爱人开车载着我,一个红箱子,还有两床十斤重的鸳鸯棉被,离开了泪眼婆娑,养育我二十一年的父亲母亲。
  九月二十八(农历八月十八),天刚蒙蒙亮,我们几个人就动身了。两辆车,我和他,他的三位好友兼同事、他弟弟、表弟,带着准备好的物品出发了,目的地是——淮阴。
  一群年轻人,一路上都在手舞足蹈的唱歌,讲笑话,一会儿说说后退的行人,一会儿讲讲路边的田地。他表弟那时还小(现在日本留学),非常逗趣,喜欢喝饮料,路上同我私语,要想晚上不被拦在门外,现在就得贿赂他,到淮阴买大桶大桶的可乐给他喝。我倒是答应了,可爱的他还没到淮阴,就在路上吐得一塌糊涂,方便袋仍了一个又一个。好不容易到了新亚商城门口,停好车,他激涌的胃内容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洒在门口的柱子上,声音引来两个保安警惕的脚步和周围顾客一阵开心的笑声。后来,我和爱人以四包面巾纸清理了现场,两张笑脸加两包红塔山换回保安铁青的脸。
  进了商场,我提出先买两桶可乐安慰一下表弟,小家伙直摇头,落得几个人悻悻地笑。乘电梯到了三楼(好像是三楼,好多年没去了),一伙人喝了杯饮料,然后直奔游戏厅。他们几个兴致勃勃地开飞车,打枪,玩得热火朝天。爱人想陪我一起歇会儿,也被拉去了,留下我这个新娘替他们看一堆衣服。
  走出新亚商城,临近中午十二点了。按照预先的安排,在淮阴工作的表舅舅已在酒店等候我们。表舅舅的酒席非常丰盛,当然,更多的是对我俩的祝福。他说从今天起,我们已经长大了,将迈入人生的轨道,凡事要慎重考虑,不能顾及自己的感受,忽略他人及周围的环境。表舅舅的话,我心里明白,担心我心里委屈。如果我讲究排场,在乎形式,父母可以让我满意,做一个风光无限、惹尽眼球的新娘。但,我没有。
  离开酒店,惜别表舅舅,我们开始找婚纱店,我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问了好些人,才打听到一个档次高些的店——罗马假日(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里面的氛围很浪漫,到处都挂着新人的婚纱照,对对看上去都是才子佳人,那么美,陡然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与这里格格不入。我在一边等候,爱人去前台付款。
  一对新人化好妆离开,另一对也满面喜悦地走了,今天店里不是很忙,还有几个闲下来的女孩在一边聊天,怎么不安排我们化妆?
  二十分钟过去了,爱人有些着急,回去路上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按照风俗,不能在五点钟之后到家,否则不吉利。
  又二十分钟过去,我们俩还是无人问津,我坐不住了,问了一个工作人员,那个女孩斜眼看了我一下,仍下一句话,再等等,然后顾自聊天。折回去,看着手表的分针一圈圈过去,心里那个急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起身直奔服务台,这里的服务太令人失望,要求见经理,立刻退钱,另找一家。收费的女孩执意不同意,还是让等待。大概是吵闹声惊动了经理,一个胖胖的,妆容精致的女人出来了,问清情况后,向我诚恳道歉,随即让一个据说技术最好的化妆师给我上妆,另外免费送我六朵红玫瑰点缀头发。
  在我化完妆,换好新娘服装,走到大门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背后小声说:有的新娘刚来时面黄肌瘦,化好妆后满面春光。本想回望追溯声音的来源,后一转念,算了,别让一句话坏了我的心情。站在婚纱店前再次望了一眼镀金的四个字——罗马假日,今天我的情形怎么也不能和剧情的浪漫与赫本的美丽联系在一起。
  由于不能在县城里停留装饰花车,为了让花车能够姣好的保持原貌,我们在距离县城十公里的地方停车,把预先准备好的花及彩带黏贴在车上。在“罗马假日”耽搁时间太长,为了在五点之前赶到家,我们所有人都下车给车戴花。我剪胶布,爱人粘花,还有的扎气球。风很大,心情焦急,顾不得化好的妆是不是淡了,盘好的头发是否散了。
  四点三十分,两辆车全部披上彩衣,戴上红红的花朵,载着两个筋疲力竭的新人摇摇晃晃地驶向沭阳大地。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手装饰花车,而且是为自己的婚事,记忆的背景上实在难以抹去。
  十多年过去了,偶尔忆起那天的情景,爱人总是红着脸,歉意地笑道:我会好好补偿的。结婚十一年,虽然没有华衣锦食,却也衣食无忧;没有高官要职,工作倒很顺心顺意。他容忍我的任性,我的唠叨,对我父母孝敬,弟妹爱护,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我从没有后悔那场平平淡淡的婚礼,就像没有后悔做他的尴尬新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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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寻枫    责任编辑:周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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