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另一个城市上班,始终不习惯食堂里的饭菜,最普通的白菜粉丝,吃来吃去总觉得没有母亲做得好吃。其实单位的伙食比老家里要好许多,但每次有空回老家,两三个简单的小菜,每每吃得有滋有味,不到很饱了不放下筷子。父母都很诧异,难道在外面就没有吃好?
说实话,外面饭菜的味道大部分远远超过家里饭菜。但家里的饭菜,有不同的感觉。童年乃至青少年的阶段,我都是吃着白菜粉丝过来的,白菜是自家地里种得,粉丝是在镇上买的,不是最好的,但比较便宜。每天中午放学回家,老远就闻到米饭的香味。一锅米饭,一锅白菜粉丝汤,汤里放了切碎了的红辣椒和煎得发黄的豆腐,香味和辣味交融在一起,汤泡米饭,算是无上的美味了,一吃一个饱儿。除了粉丝,记忆中的美味的还有面条。在夏天的晚上,母亲常常做面条,她自己手擀的,用韭菜炸汤,饭桌搬到门口,一家人围坐在门灯下,一大盆的面条很快见了盆底,我特别喜欢那个汤,味道鲜美,非得喝得肚皮撑圆了才罢休。
现在吃饭,始终找不到那时的感觉了,也许有些东西,虽然不是最精美的,但我们长久的浸泡在里面就有感情了,那个东西就成了生活甚至生命的一部分,以至有一天失去了,会感到很不习惯,就像我的白菜汤和面条。由于它们伴了我近20年的岁月,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种像根一样的东西,根深蒂固。
很多游子会回故乡寻根,更确切的说,是回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回那个有着童年青年经历的地方,也许他们千方百计寻找的,不过就是曾经天天吃的白菜汤的味道。那是故乡在生命上打下的烙印,是亲情在心灵中划下的印痕。
很多很普通不过的东西,因为长年累月的陪伴着我们,随着我们在人生道路上起起伏伏,便对它有了种种特殊的感情。小到一草一木,一笔一纸。虽然他们不是最好,但是它们跟我们有共同的岁月。
前几年有一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叫《牵手》,女主角在最后关头,选择回到前夫的身边,小说原作者在最后有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在婚姻中,共同走过的岁月比什么都重要”(大意)。在久长的岁月里一直陪伴自己的那个人、那些物品,也许不是最好的,也许当初是最好的,现在随着岁月风华渐衰、日渐陈旧,但长久的相伴会在我们的心灵植入一种近似于根的东西,就像我心中的白菜汤,永远散发着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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