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扳玉米,刚进地不久,就一次次跑到前面,玉米地的深处,看离地头有多远。结果每次都一样,玉米秆叶紧紧围着我,永远没有尽头。地里一丝风都没有,黄色半枯的玉米叶在我淌满汗水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烙印,后面大人们扳棒子的声音唏嗦成一片。
那已不是游戏。
架子车上装满玉米棒的麻袋已高过大人的头顶,父亲双手紧抓着车辕,半弓着身子奋力拉着架子车,鑻绳深深地镶进父亲肩头。我也在车后使劲推车,看着深深的车辙一步步向身后退去。那么遥远,车子仿佛总也走不到地头。
我已记不起父亲母亲、姐姐妹妹在劳作中说过什么。临近黄昏时,玉米总算扳完了。父亲带着我们收拾和拉运,妈妈先回家做饭去。
繁忙的劳作结束了,看到捧着村庄的袅袅炊烟,闻到那清香,家一般的温暖。是的,此时我总是呆望着,暮色中,炊烟眷恋着小村久久不愿离去,听不到妈妈叫我回家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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