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学开车,拿驾照的人群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看着身边的年青人个个都捧回了心中的驾照,我不仅没有眼热,相反,很理智,很坦然,因为我曾拥有昔日二叔颁发给我的那张没有公章的“驾照”,并一直为之感到自矜。
高中毕业的一年,我成了兄弟中唯一回家“修地球”的人,面对家中十多亩责任田的重荷,我虽为父母减轻了不少些负担,但还是懵了。没有农机具,怎么种地啊。为解决家中的“种地难”,父亲像挤牙膏一样,拿出他微薄的薪水,与二叔家合股买了一台农用手扶拖拉机。有了这台农用12匹无锡产的手扶拖拉机(包括旋耕机、水滑轮等配套设置),对于种田来说,确实帮了大忙,真是如虎添翼。
二叔是村里有名的老农机手,在烈日的田头,他饱经风霜的脸舒展着笑容,对我语重深长地说:“孩子,装龙像龙,装虎像虎,既然你已不是学生了,那就跟我学开手扶拖拉机,安心种地吧,做个标本式的农民,等你学会了,我也给你颁发驾照(意思是独立操作)。”说干就干,面对现实生活的无奈,我不得不与二叔学起了驾驶手扶拖拉机种田的本领,手扶拖拉机不像私家车那样,它没有方向盘,只有两个把手,一个离合器,六个挡位,两个把手上分别带有转向把,如果握左方向,车子则向左转,如果握右方向,车子则向右转,同时,并不是机械使用,而是根据实际情况把握,如果在快速行驶的时候,完全凭个人用力程度自悟,遇到陡下坡时还得根据速度快慢正反并用。下坡速度慢的时候,必须用反方向……弄不好就有生命危险,其难度程度可想而知,但在二叔的理论和实践教育,手把手的言传身教下,我还是学会了使用了驾驶手扶拖拉机技术,打场,耕地、靶地、运输农作物……我都全会,其效率不知比以前的手工要快多少倍。每天早上驮着太阳下湖,晚上背着月亮收工的劳作生活,使我偿尽了做一个农民的酸甜苦辣。
那年秋天,我在运输一车子稻谷从田间出来,一不小心连人带车栽进了田头的水沟里,所幸没造成人身安全。后来在二叔的帮助下我才知道,我从田间到田头的过程,路窄坡陡,有下坡,上坡,左急转弯,在这个过程中,速度稍慢,车子就上不了坡子,速度稍快,车子虽然爬上了坡,但方向不急转弯,就有可能栽入前方的水沟,在二叔的精心指导和演示,经过我的自悟和反复实践,终于度过了那个难关……
如今,二叔赋予我的这张 “驾照”,虽然没有公章,但它使我明白,凡事都要有分寸,要妥贴,传统文化讲究“中庸之道”,它不是“不偏不倚”,更不是“折中”,而是辩证法,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尽可能规避偏激,因此,少走了许多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