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化学系的大学教授曾讲过,水有三种状态,人生也有三种状态,水的状态是温度决定的,而人生的状态是自己心灵的温度决定的。假如一个人对生活和人生的热情在0℃以下,那么他的生活状态就会是固态冰,而他的整个世界也就双脚所占地方那么大;假如一个人对生活和人生抱平常心态,那么他就是一掬常态下的液态水,奔流向大江、大河,他的世界将变得很大;假如一个人对生活和人生抱有1000℃的炽热,那么他将成为水蒸气,升华为云朵,拥有的世界将会是整个宇宙。
县城西街菜场的拐角里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服装店,说是服装店实则充其量是个缝补旧衣的小摊,与周围杀鸡宰鹅的摊铺相比显得那么不入主流。因为是在角落里,又是那么不起眼,以至于多次门前过,也没在意它的存在。只是一天蓦然发现,摊铺前停放的车辆渐多,来往的顾客络绎不绝起来,摊铺的招牌也在悄悄发生更换,由单纯的手工缝补新增了服装水洗项目。那天,家中衣服的拉链需要更换,便想起小店。
第一次踏进小店正是傍晚时分,店里较白天清静了许多,十几平方的空间满是悬挂和堆砌的衣物,一套锈迹斑斑的缝纫机,包边机,布满水垢的老式蒸气熨斗和破旧的熨衣板便是全部家当。
你好,欢迎光临!需要帮忙吗?衣堆里传来夹带着浓厚本地方言的普通话。一位中年妇女边摘口罩边热情地搭讪,一脸春意。在一番咨询、定价之后,女人接下衣服便利索地做起手工活来。
女人很乐观健谈,手不停嘴也不停,边干活边不误拉家常。原来,女人四十,是一位70后的老高中生,出生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教师。年轻时候因眼光太高,挑肥拣瘦间,一晃成了那个时代的剩女。无柰在亲朋的撮合下,勉强嫁给了现在的男人。
刚结婚那会儿,用女人自己的话说,傻眼了,夫家穷得叮当响,门板缝隙有手指宽,一到冬天家中四处漏风。更让她傻眼的事,男人是个爱喝酒赌博的懒汉,婚后现了原形,整天不务正业,东游西逛,一人饱全家饱,女人若多嘴相劝便会招来一顿拳脚。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终究也就认了命,只得靠自己给别人缝缝补补做点手工活养家糊口。
一年后,随着女儿哇哇落地,本就窘迫的家负担变得更重。索性,女人脑子活,乐观勤快,对生活充满信心,她就信那句话“老天爷饿不死瞎家巧”。她缝补的活儿手工精细,价格便宜,随着家中上门的“回头客”渐多,生意蒸蒸日上起来。
于是,她选了这菜场的一角租间店铺,一来租金便宜,二来菜场中顾客多为家庭主妇,招揽缝缝补补的活多。应新老客户的需求,店铺还新添了服装水洗、整形、皮衣上色等一条龙服务。如今,在她的带动下,家中懒汉也变得勤快了。女人负责店铺接收业务,男人负责家中服装水洗加工,两人忙得不亦乐乎。说这话时,女人发出由衷幸福的感慨,日子熬出头了。
此刻,布满水垢的老式蒸气熨斗在女人手中熟练地旋转熨烫着,嗞嗞作响中,蒸气腾起。是啊,日子熬出头了,此时的她,人生状态不就是这对生活抱有千度炽热的水蒸气吗,她的世界里将会拥有更广阔的天空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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