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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 文/祁桂平
 

【编辑按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多年以后,那些久远的往事还是那么清晰。

 

同学儿子结婚,给我们同学创造了一个相聚的机会,大家在一起东扯葫芦西扯瓢的好不热闹。却见她心事重重的呆在一旁发愣,“怎么啦?”我坐过去关切的询问着,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叹了口气,跟我讲了埋在她心里几十年的故事。  

“我和他从小学到高中一直相处得来。毕业后我们虽然分别都插了队,但一直保持着联系,经常书信往来,偶尔一起看看电影,友谊很纯。  

七七年恢复高考后,他连着考了几年,因为身体等种种原因,都未能如愿,自尊心大受挫折,七九年连云港来我县招工,他执意要去。他母亲找到我,让我去劝阻他,说不放心也不想他去外地工作。因此我便常去他那坐坐。他喜欢看小说,我也喜欢,我在他那儿看到了一般看不到的《斯巴达克斯》、《艰难世事》等外国小说,一同议论着那个斗牛士、聊着书上的故事情节,共同语言很多,他说得一套一套的,我欣赏他的才情。一天晚上他忽然问我‘人在什么时候最幸福’, 刚看过一篇爱情小说的我未考虑别的,无意识的顺口就说‘可能是在获得爱情时最幸福吧’,他又问‘那什么是爱情 ’?我就按那书上说的答到‘爱情不是花前月下的散步,也不是卿卿我我的无病呻吟,爱情是两颗心的相撞,是……’,他又问‘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爱情?’我一下子愣住了,抬头看见了一双带火的双眸,可能是没这个思想准备吧,我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没表态。我真的没考虑过我们俩人之间能有故事,只是偶尔感觉俩人之间除了同学之情外,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种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第二天,他来约我,我也没拒绝,便和他一起去县城玩了一天。然后,我们经常见面,聊天、看电影、晚上一起散步,好像是恋人。”她喝了口水,脸色有些发红。  

 “一天晚上,我约他去看电影,他却非要去散步,第一次发生争执,最后我退让同意散步,可他却送来一句‘你还是没恸过我’,一句话伤了我的自尊,我转身就走了,一个人看完了不知是什么内容的电影,回去想了一夜,觉得两个人的性格都太强太直太相似,做朋友行,做恋人实在不合适,不想再处下去。但第二天他来约我时‘我想分手’这句话没忍说出口,我就是这性格,能不伤及他人就尽可能的忍,所以仍然陪他一起出去散步。洁白如银的月光,静悄悄的河边小路,很浪漫的环境,一路上他兴高采烈,谈笑风生,而我却闷闷不乐,默默无语,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他拉了我一下,把我拥入怀中,我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挣脱了他,然后一口气的跑回了家。事后他给我解释说是因为前边有一水塘才拉我的。还说都是快进入八十年代的青年人了,不该那么封建。拥抱怎么了?即便吻一下也没什么的云云。那个年代我对拥抱、吻这些字还都很陌生,只是在小说上看到过,那时的我真的很传统保守,看他写那些特别刺眼,不能接受。不知是因同学关系一下子转为恋人关系,不能适应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对他那晚的举动就是特反感,对他的解释一点都听不进去。所以从那以后我没再和他约会,我对他说只能是同学关系。”她叹了口气,眼睛湿润着。  

“我和他谈恋爱十八天,如果把那十八天确定为谈恋爱的话,我郁闷了十八天,我一直很迷惘,我是朦朦胧胧糊里糊涂地度过了那十八天,压力真的很大,我没有信心能否和他共度这一生。  

以后的一段日子,他一次次找我,好多要好的同学来劝我,班主任也来做说服工作,我有些动摇,说和他没一点同学以外的感情那也是不客观的。正在这时,我生了一场病,家里人带我去南京检查,回来后我却听到了一些传闻,他母亲告诉别人说我有羊角疯(癫痫病),因为这个他才不和我交往的,他家不能娶这样的媳妇(这些他本人可能都不知道),所以我知道后没跟他解释只是很绝决地不再理他。”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泪水已经溢满她的眼眶,我连忙给她添了杯水,过了好一会,她揉了揉眼才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的的性格太犟,是我伤了他,伤他很深,我一直对他愧疚。听说他的婚姻生活开始几年不是太融洽,这几十年来,我心里的块垒也压得我很累,一直想找机会和他说说,但各人都有各人的家庭,我没勇气那样做。我只能把那段往事深深地埋在心里。我真心希望他幸福,希望他能原谅我那时的单纯绝情,很想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但到现在我都没能说出口。”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完她的故事,我的心也酸酸的。我安慰她,几十年都过来了,对他来说失去的爱情不管当初是如何的美丽动人、刻骨铭心,都会在逝去的时间里缓和平淡的,直至最后变成一个回忆。人生能有这么一个回忆,值得珍惜,尽管这个回忆有时候感觉很酸,但也是很美的,把它放在心里吧!爱与被爱同样是种幸福,不是吗?  

我想他的心里应该始终也有她吧,其实她的心又何曾放下?但是心结该放下还得放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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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祁桂平    责任编辑:周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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