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东南大学时，她去楚街买了最好的纯羊毛，用自己最好的绝门手艺，为他织了件最好的毛线衣送给了他，她还在线衣上绣了一棵猩红的桃心图案，以示爱情忠贞，心心相印。那年，她脸上浮着十八岁的羞涩。
四年后，一个同学捎回了当年她送给他的毛线衣。他让她不必等他！同学说。她什么也没有说，静得像一颗水珠；她没有哭，连露珠大的一滴泪也没有。她只是平静地接过曾经带有红心的毛线衣，用剪刀狠狠地剪碎，然后再抛向天空，任由那些碎屑像秋天的叶子一样飘满了她的天空。
随后，她就另嫁他人。丈夫是少条腿的瘸子。然而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要用自己的勤劳和气力，让一个支璃破碎的家，重新点燃生活的希冀。
当她女儿学会走路时，他学富五车，“荣归故里”。她也同别人一样坦然地去看他，并且领着很体面的女儿，这时她已是村中数一数二的富户了。然而在见到他的一霎那，她多年潮湿的心，都在那如雨般的泪珠中破碎了……
他也无言，任凭那沂河淌的风，吹荡着他空空的裤管，吹着坐在轮椅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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