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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花 文/王东
 
           


    又到了石榴花开的季节了,一瓣瓣、一朵朵,蓓蕾如丹,蕊珠似火。那红、那绿,那飘逸悠远的清香,那花枝乱缀的笑容,缤纷着这个灿烂的季节,润湿着这个多情的季节。
    一屡微风吹过,吹动了挂满枝头的石榴花,吹动了我的心情,吹乱了我的思绪,吹开了我尘封的记忆……
    那个时候,我和咏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她,多情善感,阳光灿烂,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女孩,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听歌。而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唱歌,没事的时候总爱抱着那把木吉它,来到厂内花园的一棵石榴树下,边弹边唱,虽然唱得不是很专业,但也拥有了不少的歌迷,咏便是其中的一个。她经常来听我唱歌,听我弹吉它,开始我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把她当成我的一个热心听众而已。
    然而接下来镇上的一次歌曲比赛,她却走近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记得比赛的那天晚上,我登上舞台,看到台下那么多的观众,看到那么多双注视的眼睛,我不尤得紧张起来了,声音也显得有点颤抖,怎么办?而这时,一个身穿红色套裙的女孩向我快步跑来,手里捧着一束红红的玫瑰花,那不是咏吗?在我接过鲜花的瞬间,她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并小声地对我说:“不要紧张,相信你,你是最棒的!”听着这温馨的话语,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待歌曲唱完时,台下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我不知道那是赞美的掌声,还是感动的掌声。我却知道是咏给了我勇气,给了我鼓励,给了我自信。
    我走下舞台, 却意外发现那一束玫瑰花中间,竟然还有几朵我最爱的石榴花,于是问她:“这里面怎么还有几朵石榴花?”她笑着对我说:“因为你喜爱石榴花呗!”你怎么知道我喜爱石榴花?”“你不是经常在石榴树下弹琴唱歌吗?你不是经常独自在欣赏石榴花吗?”这时一股温情默默的幸福与激动的感觉流通我的全身。
   自那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唱歌跳舞,一起读诗写诗,一起畅谈着有趣的话题。自然那棵石榴树就是我们最爱去的地方,在那儿一起看石榴花开,一起看石榴花落,一起感受石榴花的清香。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快乐、最开心的日子,是梦里梦外全是对方的日子。而我是一个不爱表达的男孩,可能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爱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很想和她在一起,而从未向他提及什么,表达什么。反倒我觉察到咏有好几次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又总是欲言又止,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开心也就这样一天天的在延续着。
    而终于有一天晚上, 咏含着眼泪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是父母为她作的主,自己也不是太乐意,但没办法,父命难抗,只有认命了。临走时她丢下了一封信,信中写道:你不仅歌唱得好,更有一颗善良体贴的心,有那么一种宁愿冷冻自己也要温暖别人的心肠。当我开心的时候,你会为我唱起欢乐的歌,在我伤心的时候,你会为我试去眼角上的泪水,我最爱看你那一双温柔羞涩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深情!你在身边的时候,感觉快乐如此短暂,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又会感到漫长的孤独与寂寞。我对自己说:我要住在你的心里,有心就有我,我要住在你的爱里,有爱就有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我曾多次想表达对你的爱,但最终还是没能张开口……喜,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要走了,要离你远去了,以后不能再听你唱歌了,也不能陪你一起看石榴花了,你要好好地保重呀……
    痛彻心扉的我,除了泪还是泪!
    那一夜,我未眠。一遍遍地读着,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地在乎咏,失去了她,仿佛就失去了整个世界。人呀,总是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才知道当初是那么的吝啬,明明知道爱却没有开口,而留下了深深的悔恨。那几天我不知是如何渡过的,白天、黑夜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寂寥。早知道无缘,何必怨相逢,也许这就是命吧!
    几天后,咏对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来吗?”我如约而至。那天她的亲人都在场,烛光燃起,音乐响起,我们为她唱了生日快乐歌,同时也为她即将到来的大喜日子而祝福!就在我们为她庆祝生日的时候,录音机里传来了这首让人伤感的《心语》: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我的心是六月的情沥沥下着细雨,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咏托人寄来了请柬,那熟悉的字灼伤着我的心。
    三天后,石榴花还未绽开的早上,我带着破碎的心去参加咏的婚礼。
    我看到了咏,穿着一红色套裙,鲜艳、美丽。这身套裙怎么这么熟悉,这么似曾相识。哦!我终于想起来了,当初咏不也是穿着红色套裙,为我送上红红的玫瑰、红红的石榴花的吗?咏走到我面前,小声地说:“你来啦!”便转过脸去,没有了第二句话,可我还是看到了咏含泪的双眸。正在举杯为她庆祝,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雪,片片雪花飘落到地上、树上、咏红色套裙上,更飘到了我的心里,透心的凉迷漫着我的全身。最终大雪还是没能留住她,咏随着前来迎亲的队伍上路了。这时候的她就犹如一汪水,找到了流淌的归宿,又象一条船,找到了停泊的港湾,而永远地走出了我的生活!
    对她的思念就像空中一片片白云,飘来飘去。
    对她的牵挂就像河里一朵朵浪花,翻来翻去。
    后来听说咏度完蜜月,便随夫南下打工去了,然后有了孩子,也在那儿上学,她们也就很少回来了。
    几年后,我也有了自己的妻子了,她对我很好,也很会持家。这时,我知道一直陪伴自己的将是这个女人,她才是自己爱的永恒。于是我尘封了对咏的回忆,对咏的思念,全身心地爱着妻,爱着这个家。但每年看石榴花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
    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说小。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一个冬季的午后黄昏,我和咏竟然在街上邂逅了。我和她都显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不知所措。这么多年不见了,她阳光依然,美丽依然,不过在她脸上也能找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她告诉我,他父亲生病了,是请假回来的,刚在朋友家喝完酒。于是我们又来到了那棵石榴树下,此时,没有了石榴花,没有了悠远的清香,只有几片孤独的叶子悬挂在枝上,任凭着风的吹打。我和咏站在树底下,显得那么的苍凉。
    她借着酒兴对我说:“我婚后好长时间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每天最想见到的人是你,就连梦里也是你的音容笑貌,多次醒来后,发觉泪水已打湿枕边!我曾好多天对着镜子,看着额头细细的皱纹,不由得惶恐,也不由得问自己:是快乐爬上了我的额,是忧伤郁结的痕迹,还是因思念而留下的印迹呢?”我听得心里很痛,而她也不时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就想,你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表达过对我的爱呢?记得有一次,我找你看电影,本想那晚向你表白,而你没有去,我很生你的气,你可知道约你看电影需要多大的勇气吗?因为那时我已有了他。随我同去的几个同事都对我说,和喜只能做朋友,因为他太招女的喜欢了,他的歌声太能吸引女孩子了,跟了他你会担心一辈子的,说不准还会……而如果那晚你去的话,我想可能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了。也许受你的感染吧,多年以来我也有看石榴花的习惯了,看着看着就想起了你,有缘无份吧,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续情缘吧。但我现在生活得还不错,他对我也很好,现在我们都要对各自的家庭负责,不是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就已经足够了。”
    “是的,我当初太胆小了,太不自信了”看着她红红的双眼,而我泪水也已浸满眼圈,却坚持着不让掉下来。 “你离开自己的家乡,到外地打工,更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珍惜你现在的一切。只要你现在生活得幸福、快乐,我就放心了,是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的生活吧……”我说话间感觉到有一种涩涩的味道。后来又和她谈了很长时间,谈了很多很多。虽然此时的我们都有一丝的酸楚,但更多的是酸楚后地相互祝福……
    咏满身携带着我真诚地祝福,静静地走了,离开了我,离开了她的家乡,以后她有没有回来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联系!
    消逝的岁月,仿佛就是隔着一块灰尘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
    曾经的记忆,仿佛就像石榴花一样,开了谢,谢了开,尘封而又想起!
    在一个石榴花落,而石榴缀满树枝的晚上,我写下了《石榴树下的守候》:

    雨后的秋
/枝头挂满了石榴/挥挥手/把你送出了村口
    

    而我/悄悄地/把你的长发/把你的声音/还有你那含泪的双眸/都放在了我的心头

    每当/思绪纷飞的时侯/轻轻地从心中/把你取出来/相约在石榴树下/倾诉离别后的愁

    又是一个秋/枝头却没有了石榴/只有我/站在树下/为你无声地守候


    岁月如水,季节轮回。如今,红红火火的石榴花挂满枝头, 那么娇艳,那么灿烂,那么芬芳。咏!此时你也在看石榴花吗?如果在看,请走近一点,或许就能发现:那红红的花瓣里有着我们粉红色的回忆,有着我对你的牵挂,有着我对你的祝愿!
    咏!让我们把曾经一切的一切都尘封在心海,把它化成深深地祝福吧,祝福彼此幸福平安,祝福彼此快乐永远!

    咏!我还是为你唱首歌吧,唱首你曾经在石榴树下听过的老歌: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所有快乐在你身边围绕;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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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最真的梦    责任编辑:胡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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