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搬进新小区是件挺让人兴奋的事情:新房子,新家俱,新面孔,就像生活都重头再来了一遍似的。可住下才没几天,我就不得不收起笑容,重新审视一下我目前的生存环境。
对门的那对小夫妻也不知道是从哪搬来的。说是农村人吧,不像。我曾经从锁孔里端详过好几次,他们长得细皮嫩肉,衣着也光鲜得很;说是城里人吧,也不像,连把垃圾袋随手带到楼下的习惯都没有,他们用破破烂烂的方便袋装着卫生纸、卫生巾、剩饭菜,连口都不扎就扔我们中间走道上了。天太热,谁受得了?好在这一现象引起了物管部门重视,在他们一再敦促下,那对小夫妻的不卫生行为略有收敛。
至于另一侧的两口子,我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从来没见到过他们,关于他们家的情况全部是从他们的吵架声中分析而来。从吵架声中可以判断出两口子大约在三十五岁上下,生意人。因为他们有两次吵架的主题分别是决定由谁送小孩子上学,和究竟由谁收钱。他们随便找一件事就可以吵起来:妻子给谁发了一条短信,丈夫知道了要吵;丈夫跟谁出去打了一场麻将,妻子知道了要吵;小孩生病了该由谁照料,也要通过吵架解决。曾有几次,他们在我睡着的时候忽然打了起来,几乎要把们中间的那堵墙给震塌了,我就索性在打开窗户听起了摇滚。后来有一次,他们在吵架时竟然推开窗户先看看我卧室的灯关了没有,我气得直想往那脑壳上扔个鸡蛋过去。
而楼下的阿婆更是采取“得力措施”,几乎要把我们两口子拒之楼外——我家那口子身材我似我这般苗条,尤其是怀孕了以后上楼需要我扶着走,但到了楼下阿婆的门前时,我就只好松开手由她自己走了——那儿有两个挺大的花盆挡着半边路,里面什么也没有,楞是放那儿两三个月之久。
那天我从楼下买菜回来时,恰巧和那位从房间往外走的阿婆撞个满怀。我一退,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一只大花盆里面。在她不好意思地朝我微笑的时候,我脸上也堆满笑容,讨好地问她:“阿婆啊,我早就看中您这两只花盆了,让给我吧。我那有两棵吊兰,可惜花盆太小……”她马上紧张地说,这花盆正等着用呢,花一会就买回来了。结果第二天早上我伸头往楼下望时,发现那两只花盆已经被移到她们家阳台上,里面还是空的。
在这个楼道里面,还有谁会给我制造麻烦?我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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