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妈是个麻将迷,经常听到她楼上楼下的跑,敲邻居家的门,谈论打牌的事。我对这种行为相当反感,觉得上了年纪的人,修身养性、种花读报、抱子弄孙才是正道。因此,我对郭大妈总是爱理不理,尽管她就住在我楼下。 一个星期天,我正在家里爬格子,忽听楼道里传来“格噔格噔”的脚步声。“咚咚咚”,有人在拍打我家对门邻居的防盗门,接着就传来郭大妈的声音,快点呀,“三缺一”。我摇摇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含糊中,我听到郭大妈在跟其他邻居讲一些电话号码之类的话。 “咚咚咚”郭大妈开始敲响了我家的门。我只好无奈地开门迎客,没好气地对她说:“搓麻将,我没空。”郭大妈和蔼地一笑:“不是的,居委会号召我们制作邻里电话簿,以后大家都好有个照应。”嚯,索要电话号码,是为以后打牌,联络方便吧!“麻迷”们可真现代呀!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家里电话还没装,装了以后我通知你。”事实也是如此,我手机里储存的电话号码,都是亲戚和朋友及同事家的,惟独没有一个是邻居的。我总认为,邻居嘛,相互照面点个头就可以了,未必要有联系。况且,郭大妈来搜集电话号码的真正目的我还不知道。经过揣摩,我婉言回绝了郭大妈的要求。 一个多月后,我因公需外出几天,不巧却碰上妻子正复发慢性兰尾炎。看着躺在床上呻吟的妻子,我一筹莫展。犹豫再三,我决定向领导请假。妻子却说:“工地上等着用材料,你就快去吧,我这是个小毛病,不要紧。”我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家。到了目的地的当天晚上,我迫不及待地给家里打电话。不料一连拨了好几次,家里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妻子的小灵通也关机了。可把我给急坏了,会不会她出了什么意外?赶回去吧,事还没办,只得给同城的妹妹和一个朋友家打了电话,请她们去我家看个究竟。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个电话都没有打通。情急之下我想给同楼住户打个电话,才知自己连他们的一个号码也没有。心急火燎之际,我连夜叫上一辆出租车从500多里外的省城赶回家。 到了家后,才知妻子在我出门后不久,病情就加重了,体温就高达三十九度五,腹部疼痛难忍,幸亏郭大妈上门传达居委会的一个通知,看到妻子病成这个样子,迅即叫上几个邻居“麻友”帮忙将妻子送往医院,并且主动垫付了押金。可怜的妻子见到我后,泪水涟涟地向我诉说:“我给亲戚打电话没人接,想叫邻居帮帮忙,全身又没力气。多亏了楼下的郭大妈!” 妻子出院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登门感谢郭大妈,并让将我家电话号码编入邻里电话簿。郭大妈一听可高兴啦,喜笑颜开地对我说:“就是嘛,有本邻里电话簿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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