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吃过晚饭走出二老的家门,踏上回家的路。随着女儿惊喜的呼声:“呀!妈妈,真的下雪了!”,脸颊丝丝冰渣夹杂着北风吹来,顿感刺骨的凉意。抬头,细碎的雪花精灵在空中飘舞,女儿欢呼雀跃地一路奔跑在雨夹雪的北风里,仰起兴奋的小脸,大声地喧泻着二00八年第一场雪给她带来的喜悦,一心想把它传递给每一个人,一任细细的雪花飞进她那童年美好的童话王国里。
下雪了,二00八年的第一场雪真的来了,带着孩子们纯真的梦,也带着人们无尽的惆怅和希望无声地来了,虽然心里早已做好了迎接它的准备,但当它真的如期而至的时候,心头涌起的那份久违的惊喜和莫明的伤感还是震撼了自己。
曾几何时,那个同样在雪花飞舞的北风里手舞足蹈的“疯丫头”,一颗清纯无忧的心在岁月沧桑、四季轮回中,已是面目全非,只有借助这漫天的飞雪重拾那份尘封已久的回忆,回到曾经的自己,净化一下自我,洗礼一下心灵。
记得小时候,总是在大雪纷飞的季节回到故乡。故乡的雪总是下得很大,每次回外婆家的路总是被厚厚的雪掩没,面对茫茫一片雪原,妈妈总是一筹莫展,而我却是兴奋地又是唱又是跳地一路沉浸在无尽的幸福里。为路犯愁的妈妈总是疼爱地责怪:“这疯丫头,看把你乐的,天黑摸不到舅奶家,看你还乐起来不?”。可是那份回归故乡的喜悦早已超越了一切。近了,近了,风雪中的故乡就在眼前了,就像回到了久违的童话王国里。隐隐约约,断断续续,飘雪的北风中传来了故乡小伙伴们放肆的狂笑声和大人的吆喝声。渐渐地,掩没在风雪中的茅草屋已看到清淅的轮廓,缕缕炊烟升起,亲人熟悉的气息在身边围绕,不由感慨,回家的感觉真好!远远的,村口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路上,冲过来一群迎接的队伍。带队的是我童年的铁杆老大“肚皮丫”,只因她的饭量大,那个年月吃干的少,喝稀的多,所以肚子越撑越大,从而得此雅号。紧跟其后的都是我们那一帮玩伴们。大家像迎接大人物一般亲热地将我们拥在其间问这问那,羡慕着我新买的衣服、书包和城里的生活,妈妈急忙将从城里带来的糖一把一把地抓给大家分享,伙伴们沉浸在一片重逢的喜悦里,不由分说拉起你冲进白茫茫地童话王国疯个痛快。直到外婆让回家吃饭的呼喊声在北风中响起,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收兵回营”,并相约吃过饭继续“不见不散”,不然枉有这场好雪了。
已有数十年未回故乡了,耳边传来那首熟悉的歌,她们还好吗,那些花儿还好吗,那些丫儿如今在哪里呀?她们可像我一样过得如此平常?她们此刻也一样默默地伤感在这漫天飞雪的二00八年第一场雪里吗?
二00八年一月十一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