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红薯饭
文/吴强
周末无事,带着儿子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一阵久违而又熟悉的香气忽然扑鼻而来。顺着香气传来的方向寻去,一个烤红薯的老人跃入了我的眼帘。我便带着儿子走了过去。过完称付罢钱,看着儿子津津有味的吃着烤红薯,我便想起了儿时母亲为我做的红薯饭。
从我记事时起,每年的饭桌上至少有半年的日子可以见到红薯。由于我家地薄田稀,每年种的粮食只留下不算充足的口粮外,其余的全都上交国家了。所以,红薯也就随之成了我家那口大铁锅里的“常客”。每年的九月中下旬左右,便到了红薯的收获季节。起初是用镢头挖,后来觉得慢事且费劲,索性就用牛直接犁了。拖着犁的牛所过之处,瞬间便露出了一个一个带着泥巴的红薯,有的完整无缺,有的则拦“腰”斩断。接下来就是把红薯上的泥土挨个去除,装筐运回存放于红薯窖。此后,每天的碗里也就见到了它那多变又熟悉的身影。
勤劳细心的母亲担心我们姐弟会吃烦,每天总是变着花样的经营着红薯饭。早晨煮红薯稀饭,选一些小而光溜的红薯洗净放入盛有清水的锅里,然后把淘好的两小把儿大米倒进去,再在锅中间扣上个碗,盖上锅盖,灶堂里便燃起了柴火。半小时后,顺着锅盖缝隙散发出的阵阵的红薯清香便在灶屋里弥漫开来。不久饭熟了,一人盛上満満的一碗,右手拿上两块夹着自家腌制的酱菜的馍馍,蹲在门口,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便吸溜了起来。
此时,碗里不断向上漫出的热气,通火的朝阳,膝前萦绕的小狗,远处池塘中波光粼粼的水面,俨然构成了一幅绝妙的乡村秋景图画。整个人也好像醉了。
除了煮稀饭母亲会放进红薯外,有时母亲还会在中午蒸米饭时把红薯切成薄片放在锅边;吃过晚饭也会在灶堂里尚未全部熄灭的柴火中埋上几个红薯烧熟,以便睡觉前让我们姐弟充饥。遇上农闲时节,母亲偶尔还会用红薯、面拌上白糖,做成红薯丸子;或者把红薯切成片蘸上面后放入油锅里煎炸;亦或把红薯剁成丁儿揉入面中,做成红薯馍馍让我们享用。而这些享用自然是不常有的,那时吃这些东西对我家来说,无疑过于奢侈。
后来,随着经济条件的好转,母亲做的红薯饭也渐渐地也淡出了我的记忆。今又重见红薯,闻着那久违而又熟悉的香气,我不禁写下了上面的文字。
(901字 07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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