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沭阳县陇集镇有“九里十八墩”和“孟墩七十二面古井”之说,其墩墩有古迹,井井有奇闻早已传遍四里八乡。麦香时节,我们四文友一行驱车赴离县城20余公里的陇集镇访“墩”探“井”。
“墩”在我的意念中以崇高,旷野,极具男性化。而我更钟情于“古井”的深幽,静谧,颇有女性的阴柔。
孟墩是陇集镇的一个村,位于该镇西南3公里处,面积约有5万平方米。司机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孟墩人,不用向导,他领着我们来到坐落在孟墩村部东北角约50米的一古井旁,该井口被荆棘、杂草所遮掩。分开杂草,见两块长约2米,宽半米的大青条石横亘其上,两块条石之间相距约半米,对称摆放,虽有些参差不齐,道也还算躺得自然,人可以从条石上自由行走。井口为圆的,直径约两米,很明显,摆放条石是为了方便居民汲水,司机告诉我们,传说,当年这两块石头系一壮年男子从泰山上背负而来。据说唐朝罗成在此取水饮马时还留两个马蹄印迹,我们争相细端,说得一点也不假,条石上好像真的有似马蹄大小的痕迹。顷刻,我们的兴味更浓,便继续沿井壁往四周及井底看去;井壁自下而上一色的青砖,砖上苔痕深深,斑斑驳驳,井的水面以上深约3米,井水墨绿,沉寂无波。我陡生感伤,这眼古井,多么像是一位被岁月遗弃的老者,默默地,任凭时光在他的身上打磨,冷眼观看村落变迁,见证着历史沧桑。更似“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美妇人,满怀幽怨,孤寂,冷清,香容慢慢枯槁,生命正一点点走向消逝。
几个耄耋老人知道我们来看古井,纷纷围过来,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起古井的传说。此井水本清澈醇香,是我们现在的矿泉水所不能比拟的,这水还乌发养颜,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在古井旁洗漱,个个洗得貌比天仙,听得我心里只痒痒。老人们还讲此井从未干涸过,而且无论干旱还是水涝,井水始终保持它原有的深度。更为神奇的是,一位老太太讲,曾有个小媳妇与婆婆吵架,欲投井自杀,她跳下井去,可非但不沉,反而如坐凳椅,安然于水面之上。那小媳妇在井里还捞了两条红鱼,每条都有一斤左右,她被救出井后,便把那两条红鱼放在猪圈上,一顿饭之后,那两条鱼不知何故又在井里游来游去,乡亲们都说这是一眼神井……
当我们问及其它那七十一面古井时,老人们都摇头叹息,说由于洋井、自来水的普及,那些古井都被填埋了,早已了无踪迹。至于这些古井传承何时,谁人开凿,老人们都无以回答。带着这点遗憾我们离开了老人,离开了古井,离开了陇集。一路上我思绪万千:
井随人居,有人即有井,孟墩属汉代遗址,那这七十二面古井中必定有属汉代所造。
我小时候也曾用过砖井取水,那井是十里八村才有一个,而孟墩只是个很小的村落,为何就有这么多井?想必那时的孟墩人口稠密,生活富庶,更有可能是周边一带经济、文化、政治中心。
据记载原始的井是方形,这孟墩七十二面古井中是不是也有方形,有多少?
还听说井是古人对女性生殖器的崇拜,很多古井的井栏上都刻有男性的生殖器,以期男女好合,子孙满堂,那孟墩古井是不是也有这些寓意呢?……
如果有一天,连这唯一幸存的一眼古井也被掩埋,日久天长, 孟墩古井的传说将会“失传”。我真的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好在当地政府已意识到保护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性,并已开始着手挖掘古井文化。此时,我脑海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是这七十二面古井都能旧景重现,然后一一建上井栏,立上井碑,题上井名,让井井相连,再配设吊桶,岂不真正成为壮观靓丽,别有风味的孟墩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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