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我国历史上演绎的“二奶”故事算不上稀奇,但“二奶”参政却并不普遍。这或许是因为“二奶”阶层总体上文化素质不高——毕竟高级白领“二奶”不多,同时“二奶”承包商也不愿意让她走上政治前台,进入公众视线。
《水浒传》里讲述的李师师,恐算得上是有史记载以来政治上极为成功的一个二奶。她不仅依靠魅力成了合法的“御用二奶”,而且凭借强烈的参政意识和出色的参政能力,主动为水泊梁山和大宋皇帝牵针引线——姑且不谈她的经济意识,通过当“政治红娘”,得到了财物上的实惠——其敏锐的政治嗅觉和难能可贵的政治觉悟,足以令后世“二奶”们慨叹不已。若史上果如传说所言,那她在梁山好汉与大宋朝廷的政治博弈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最起码说在当时梁山的归顺为皇室分了心头之难、为国家解了燃眉之忧,大宋皇帝可以安心地和大臣们享受歌舞升平了,可以安然拥美入卧不必担心“铁马冰河如梦来”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李师师着实替社会做了件大好事,避免了生灵涂炭和刀光之灾,上升到政治高度,她的参政无疑维护了大宋王朝的社会稳定和国家团结。
李师师也有政治短视的地方。她还没有“权力寻租”意识,不会放长线钓大鱼,没有积极参与承包工程,没有变着法儿为皇帝卖官鬻爵,依着她当年的地位,批发省部级干部或承包一批大型工程恐怕是小菜一碟。在当时干部的提拔使用和工程建设上,至今还没有她参与谋划的传说或记载,最悭吝的史学家恐怕也不会否认这个事实。谁都明白,只要李师师的“石榴裙”稍稍摆动,皇上也不会不顾儿女情长的面子,下面的问题就好解决了。也许她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她有着较强的参政意识,心系天下苍生和国家安危(别认为施耐庵在小说中没有点明,但细细想来确实如此),但惟独没有她自己,否则向宋徽宗开口,最起码可以做个享有一定实权的名誉官员,然后就可以披着合法外衣批发干部,搞“权力寻租”染指国家工程。也许正因她没有这么干,那个朝代才少了一批高俅、童贯这样的贪官赃官庸官。
同样的时代,却诞生和造就了不同的“二奶”。当时闻名遐迩的民营企业家西门庆,他的“二奶”潘金莲却在身后留下了千古骂名,成为谋杀亲夫的荡妇代名词。她除了会发贱外,身无长物,至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历史节操观念就更不必谈了。若她有李师师那样的机遇,恐怕就天下大乱了。对她的参政能力和水平,受其所接触的圈子所限——她的活动圈子毕竟无法与李师师相比——她也许从未有过参政的梦想和奢求,这一点甚至无法与宋押司的阎婆惜相提并论,后者在发现宋江与梁山有瓜葛时,还想着去官府告发,不过不该将此想法对着宋江说出来,才最终招致杀身之祸。
历史走到了今天,现代二奶们的参政意识和政治觉悟有了空前提高,她们开始讲究实现政(治)经(济)双赢、互惠互利。刘方仁在任贵州省委书记时,陈林被称为贵州的“地下组织部长”,其实真正的地下组织部长头衔我想应属于陈林的情妇(后来被转租给刘方仁)——一个发廊女,她在短时间内成就了陈林的“暴富事业”和赫赫的政治地位。很明显,正是由于她的积极参政,为陈捞取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后者才得以在贵州不可一世、呼风唤雨。也正是因为她,堂堂的省委书记才在政治上最终摔了个大跟头,被人耻笑身为巡抚大人连郓城县令的品位都不如。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在“二奶”的政治手腕(包括具有强烈吸附作用的色相)面前,像刘方仁这样的人民公仆们道德观、是非观逐步扭曲,最终迷失自我,身陷泥潭而无法自拔。
二奶左右王侯,风月影响政治。这被称为我国古代的政治陋习。我想在那“苛政猛于虎”的时代,从某种角度上而言,被官员承包的“二奶”们若都能够像李师师那样,积极参与政治而不玩弄政治,则天下幸也,万民幸也!
今天在位置上做人民公仆的,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责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坚守本分,远离诱惑,管好自己的欲望,可千万别拿自己不当回事。从查处的官员违法案件到“二奶”编外参政,从山东省国土资源厅纪检干部王志华到安徽宣化原市委副书记杨枫,无不昭示着这样一个简单得不可再简单的道理,“二奶”的石榴裙下总或多或少遮掩着贪污受贿。诚然,在市场意识冲击下,区区工薪不足令“二奶”挂齿,必造成或导致揽得美人归的官员们想方设法,铤而走险捞钱索贿,或助其参政或为其谋个工程,以身试法为红颜,以取博美人一笑。可是,别忘了, “二奶”的危害丝毫不逊于洪水猛兽,那些包“二奶”的官员在她们出色的政治手腕和“远见卓识”下,常常在上游作案,在下游落马,最终害得自己也害了百姓。成克杰和李平的故事距离我们并不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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