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来到忽然花开! 登录注册忘记密码

我家邻居是“流氓”(4)

发布于:2019-03-01 19:4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刘鹏

  (四)

  又一个秋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临了,几乎没有人听到那一片片枯叶被秋风无情抛弃后的悲鸣。

  是的,每一天都泥里来雨里去的收种庄稼、烘晒粮食、送交公粮,使那个时代的人们早已把身边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给忘了。就连那些同床共枕的夫妇也几乎忘记了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找到一点属于黑夜的涟漪。每一次的绵绵秋雨之后,夕阳西去时偶尔遗漏在田间地角的晚霞也总是伴随着那大把的汗水匆匆地在晚风中拂袖而去。唯有张世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于幻想中把这天地间渺小得微不足道的恩赐拽在心里,于孤独中在那一缕缕夕阳的护送下准时赶往那块“属于自己”的领地,去满足自己那日甚一日的期许。

  和往常一样,那天,好不容易才等来生产队放工。张世豪毛毛糙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头”,就独自一人心急火燎地往后山的小路上赶去。天空的云层突然像一群魔兽一样地舞动开来,向他伸开了一双双无形的巨手,瞬间就无情的扯去了匆忙之中无意间洒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抹金色。天眼关闭了,天空中又一次不厌其烦地下起了绵绵细雨。此时此刻,张世豪的心理变得有些灰冷。

  “还去吗?可以想象得到,此情此景,只不过是一副百兽逃难图。”想到这里,张世豪还真的有些犹豫。

  此刻,歪嘴女儿那副“二师兄”一样的憨态又开始在他的眼前晃动。

  是的,一回去爸妈又要向他唠唠叨叨地戏说“二师兄”是多么地温柔善良。一次、两次、三次。他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那样地反复刺激给他带来的心理抓狂。有时候,他莫名其妙地想要像狮子一样的狂吼一番,以此来排解一下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可每一次才刚要开口,就又会在与土匪那和蔼、慈祥而又充满无奈的目光相撞中将蓄积已久的能量完全消耗殆尽。

  “去的,还是要去的,百兽逃难图至少也可以成为一副传世的民间艺术品。”张世豪瞬间的犹豫之后又一次给自己找到了不愿回家的借口。他冒雨来到了山顶,紧缩进那个古老的枯树洞中,将眼眶睁得都快撕出一道血口,让视线绕道穿过树枝的缝隙,去攫取这世界里仅存的一丝丝温暖。

  靠近些、再近些,一个身影透过雨帘闯入了张世豪的视线,正在加快脚步朝山上走来。他的心一阵阵地狂跳,热血直往上涌。因为,闯入他视线的是一个在方圆几十公里以内美丽到了已经绝版的身影。即便在那个以贫穷和饥饿为主题文化的光荣岁月,她那张脸,也能冲破饥饿的菜色,绽放出醉人的光彩;也能让青春的楚楚透过那破旧、单调而尘世的衣裳,去俘获视野之中所有那些飞速跳动的心脏。

  女人名叫张鲜芝,是邻村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与生俱来的“成分”挡住了“绿苍蝇”们的视线。因此,都二十五岁了还未嫁人。

  张世豪将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刻也没敢离开。他尽量控制住呼吸,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发出的任何一点声响把即将就要到手的“猎物”吓跑了。

  女人没有多走一步,也没有少走一步,她径直来到那个枯树洞边。

  还没等女人有任何反应,张世豪像猫捉老鼠一样一抱将女人拖进洞里。

  女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恐,也没有作任何反抗,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该发生的一切。

  从开始到结束,没有语言所构筑的桥梁将爱在温暖与欢愉中传递;没有羞羞答答和遮遮掩掩所绽放出来的柔美与人性之光;更没有考问你从哪里来,还要到哪里去。有的仅仅只是两颗陌生而又极度孤寂的心在强烈碰撞之后恒久地缭绕在山谷之中的余音。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完全放亮,张世豪就早早起床了。他从来没有那么热切地盼望着早一点上工。其实,他只是在盼望着放工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快一点到来。然后,即便是冒着狂风暴雨,他也要提早赶去那个枯树洞里。因为他相信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肯定会来,昨天发生的一切在今天肯定还会再一次上演。

  等待,那完全是一种抓心挠肝的滋味。张世豪一次又一次地从床前摸黑走到屋外,一次又一次地将目光投向天空。是的,这倒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可在他心理一直期盼着的那颗天亮星就像他父亲张三狗当初期盼着飞黄腾达一样,一直看不到一点点就要出现的迹象。

  张世豪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一次无精打采地回到屋里,关上屋门向床沿边走去。

  “嘭!嘭!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得屋顶茅草丛中的尘灰在漆黑的屋子里“漫天飞舞”。

  “谁?谁?”张世豪一边颤抖着嘴唇向屋外问话,一边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摸着火柴。

  “嚓!”第一根被划断了。张世豪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就在他刚刚从火柴盒里捞出第二根火柴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喊声:“做什么呢?快开门啊!”

  “是她,难道真的是她吗?”张世豪心理一阵疑惑,因为在这之前,他毕竟还没有听到过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现在听到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容不得张三狗的手再继续颤抖了,因为他的手指第一次在火柴盒里蠕动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火柴盒里有且只有两根火柴,第一根被划断了,最后剩下的这一根,也许就是点亮希望的唯一一次机会。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定了定神,又一次哗啦下去,第二根火柴终于被划着了。他欠下身子点亮了床头的油灯,然后才直起身来,神情严肃地向门外走去。

  还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没有几千年一直延续下来的媒妁之言,没有披红挂彩地三拜九叩,更没有一场倾其所有地豪吃痛饮。张鲜芝只是简单地带来了早已洗得发白、甚至都打了补丁的几件衣服和被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嫁了过来”。

  这一切,住在另一间草屋里的“土匪”和“窑姐”都听得真真切切。可他们一直都在黑夜里沉默着、欢喜着、也忧虑着。因为尽管他们平日里唠唠叨叨,不厌其烦地劝说儿子要娶歪嘴家的“二师兄”为妻,可毕竟也只是众里寻“她”而不见踪影之后的一种无奈之举。其实,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尾随张世豪上山的“故事”,还没等到张世豪回到家里,臭烘烘等一大杆子人马早就嚷嚷到张三狗家的房前屋后了。

  俗话说:“饱汉不知饿汉饥”。其实,仅仅经历了两天的夫妻生活之后,张世豪就不得不由衷地感慨:“饿汉哪里能想象得出人在吃饱喝足后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即便是在这“新婚”的日子里,张世豪的肚子里也就只能将就一些糊糊和汤汤水水的东西。可接下来的每一天,只要天一黑下来,他就像个思想家一样,一边摇着父亲张三狗当土匪时从银河镇水老爷家“顺”来的那把蒲扇,一边思考着幸福和痛苦的根源。在他想来,这黑夜还真是“辩证得不能再辩证”了。一方面,它是那么的诱人,可另一方面,它又是那么的让人心酸与无奈。因为在跨过了这一步之后,他才深深地体会到黑夜为饱汉们创造了难以想象的幸福,同时也给饿汉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

  “是啊!咱算是弄明白了,这人生的路,从表象上看来,也就是一个从‘黑夜’走向‘黑夜’的过程。可有的人才刚刚有过黑夜的体验,就一步跨进下一阶段的黑夜了·;有的人在第一次走进黑夜后,就苦苦挣扎着,一直走到筋疲力尽、一直走到心灰意冷、一直走到苦海无边;还有的人虽然也经历了一番挣扎,但毕竟趟了过来,将不眠之夜甩在身后,将幸福移植到了志得意满的血液里。

  还别说,这上天还真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他将人类最顶级的幸福和痛苦全都安排在黑夜里,这就完全避免了这样的‘贫富差距’在相互比较中产生出来的极端矛盾与仇恨,最终给社会埋下暗流涌动的祸根。

  张世豪还真是得意得有些忘形了,他总是在内心深处不断地对自己说:“咱还算幸运吧!一个土匪和窑姐的儿子,虽然在痛苦的黑夜里摸索了那么一些岁月,但毕竟走过来了,走出了那个形单影只和望洋兴叹的渡口。忍一下吧!这肠胃的咕咕作响算得了什么呢。”

  “洗脚、上床,咱也做不了救世主,那就幸福着自己的幸福。让狐臭、撇子、羔眼那些个饿汉们在无尽的黑夜里尽全地发挥痛苦地想象吧!”张世豪一边幸福地哼着小曲,一边期盼着又一个夜晚长点、长点、再长点。

  “嘭、嘭、嘭”。又一阵急促的撞门声将张世豪从梦中惊醒。

  “哪个儿子这么野蛮,一点都不理解你爹妈有多辛苦。老子都汗流浃背地弄三天了,还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在自己的栖息之地生根发芽,倒还先让你小子把脾气学大了。”张世豪一边起身一边在黑夜笼罩的幸福中破口大骂。

  “你他妈真不愧是个流氓,还不快点给老子爬起来。”一个破锣嗓子拉开阵势在门外骂道。

  “快起来,快起来,是张福昌。”张世豪一边惊慌地叫唤,一边双手推开紧紧搂着自己的女人。

  “嘭”的一声巨响,屋门被撞开了,张福昌和他的两名干将钱国华、段来福像饿鬼扑食一样,直接扑到了张世豪的床边,从散发着诱人体温的热被窝里将他拖了出来,然后就将他五花大绑着押解着往村口去了。

  天亮了,村口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一个个都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又被赶着来看这场“大戏”。因此,都在相互传染中用一连串的哈欠诉说着生命的疲倦。

  “大伙注意了:今天一大早就把大伙叫来开会,是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需要向大伙宣布,让大伙提高警惕,防止坏分子对当前的大好形势搞破坏活动。

  也就在前两天,咱们村土匪的儿子张世豪竟然不顾人民对他地帮助、教育和挽救,和邻村的一个破鞋搞到一起了。大家说该咋办?”张福昌就像宣判一个真正的敌特分子一样,一席话说得真他妈的义愤填膺。

  一时间,那一连串的哈欠似乎都被那严肃紧张的气氛完全吞没了,会场中一下子出奇的安静。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尖叫起来:“把他打翻在地,再踩上一脚。如果他还敢不老实,那就送他去劳改队。”

  这倒提醒了张福昌,他静心一想,毕竟咱们头上都顶着一个“张”字。再说,这娃平日里也是一口一个叔的叫着。更重要的是,至今为止,他都还没有忘记张三狗送来的那两只野猪腿。

  “哎哟!吃到嘴里的那个味道还真他妈的牛逼,完全可以说是通体的香。甚至都一年半载过去了,只要一歇下来,就会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来自舌尖的香味。今天,要真把这小土匪给留在村里批斗,那很可能他的小命就没了,至少也要被弄成一个废人,还不如·····”想到这里,张福昌像以往开大会时那样,干咳了几声后就顺着那人的话说道:“就他这种死不改悔的坏分子,再留在村里哪行?还不如真就送了。”

  “好!好!好!······”人群中又传来了一连串的叫好声。

  张鲜芝胡乱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着急忙慌地追了出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她只看到一个弯着腰、向人民低头认罪的背影在“衙役”的催促声中从她的眼皮底下匆匆走过。

  张鲜芝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但生活早已将她炼就成了“金刚不坏”之身。父亲、哥哥一次又一次遭受捆绑、罚跪、打骂、甚至往嘴里喂屎尿;母亲因为受不了折磨和侮辱,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吞下一团烟土自杀了。为此,她哭过,像狼一样的哀嚎过,但都于事无补。因此,她的心似乎也就渐渐地麻木了。那天,她跟随张三狗来到洞口,随后就完全按照自己的预愿,被拖进洞里,真真切切地做了一回女人。后来,她竟然又色大包天地住进了张家,和张三狗睡到了一个被窝里。那一刻的幸福,让她一辈子都会刻骨铭心。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犯“天条”的事,随时随地都有被凌迟的可能。可她觉得值了,因为她已经做过女人了。然而,当那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那颗曾经麻木的心,似乎又回到了已经逝去的岁月。她又想哭,又想起父亲和哥哥被捆绑、被罚跪、被打骂、被喂屎尿时那样,拖着狼一样叫唤的声调,凄厉地哀嚎。可她才刚要将那“密封已久”的嘴角撕裂开来,突然有一个人在她的后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当他回过头去时,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从人群中窜来了出去。就在这转瞬之间,她似乎已经如梦初醒。

  “是啊!这是什么地方,哪能容得下自己如此地放肆。再说,自己还是这起共同‘犯罪’的主谋,都是张福昌的大发慈悲才让自己成了漏网之鱼,难道还真的要自首吗?不!不!要真自首了,即便再怎么‘皇恩浩荡’,也最多就是赐你三尺白绫。真要那样了,老张家可能还真就彻底完蛋了。”想到这里,张鲜芝倒吸了一口凉气,将一肚子就要喷洒出来的苦水又咽了回去。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张鲜芝就做好了充分准备,无论怎么忍不住,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肆’;无论心理多么疼痛,也要在未来的孤独岁月里守候着难耐的青春被寂寞的夜晚一寸寸蚕食。

  好在那个年月,劳动几乎成了人们生活的全部。张鲜芝虽然戴着一顶有些异样的帽子,但张福昌毕竟一直记得自己姓张,毕竟忘不了那两只野猪腿的香气四溢。因此,土匪被定为壮劳力,每天能挣到十分工分;张鲜芝和她的窑姐婆婆同队里的其他妇女们一样,每天早出晚归,一日不少地挣着七分公分。

  在那个年代,一个家庭里仅有的三口人都能下地劳动,即便他们头上戴着一顶被人们视为可耻的帽子,但物质上那是足可以让全村上百双眼睛红到喷血的程度,因为他们已经实现了那个时代的人们所追求的最高目标(填饱肚子)。因此,虽然他们也和所有的人一样,生活在那个喧闹的时代,但他们总是忘不了要密闭上自己的嘴巴、勾下自己的头颅、一副罪恶深重的样子,让日子一天天悄无声息的流过。

  春节刚过,一家人正要准备出门下地干活,张鲜芝却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阵挖心的痛。二话没说,张三狗就一路奔跑着到队里请了假。可当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家的时候,张家的第三代“土匪”已经出生了。

  “对啊!自己算是个土匪;儿子被降了一级,算是土匪儿子;可孙子呢?这样一代代下去,总可以彻底与土匪撇清关系了吧?”张三狗激动得泪流满面地盘算着。这下,他终于可像愚公一样对老张家的前途充满信心了。他准备了那个时代算得上丰盛的祭品,偷偷地来到后山,点上香,烧了纸钱,虔诚的跪下,头拱在地上,嘴里默念道:“感念上苍的好生之德,让咱老张家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儿子出生的消息很快传到张世豪的耳朵里,他一阵激动之后并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改造,无论如何要争取早一点出狱,回到他日思夜想的人身边。

  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尽管他拿不出任何东西向管教干部们“行贿”,但他始终认为,口水总是有的、笑脸总是可以强装出来的、“马屁”也是可以加工制造的。特别是“马屁”,那可是任何时代都实用的特别通行证。因此,他立即着手成立了自己的“马屁加工厂”,管教干部们想要多少马屁,他就直接量身定做多少马屁,把那些工作和生活都十分枯燥的管教干部们乐得屁颠屁颠的。另外,他父亲张三狗在野狼窝的兄弟雷二虎当初下山后就参加了游击队,如今已是这个农场的管教,而且还当任张世豪所在大队的副大队长,明里暗里也给了他不少的帮助。这下好了,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一人占全了。因此,从被送到农场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张世豪不仅被解除了劳动改造,而且还因工作需要被留在农场当了工人。

  就在张世豪即将出狱的那段日子里,张三狗突然患了一场疾病,因为没钱医治,最终没有等到儿子从监狱里出来,就带着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去了另一个世界。送他入土的那天,多亏张福昌仍然看在当年那两只野猪腿的份上,从村里叫来了十几个人,将一口临时赶制的薄木棺材抬往后山去埋了。整个过程没有礼炮、更没有隆重的葬礼,只有那个“窑”字辈的老伴和自己送上门来的儿媳扯着嗓子的几声像乌鸦一样地哀嚎。

  让张鲜芝完全意想不到的是,将公公埋葬后才过去仅仅三天,她中午放工回来,一进家门就听见儿子娃娃大哭。她有些心疼地在心理埋怨道:“哼!怎么能这样呢?一天到晚闲在家里,连个娃也带不好。”

  可当张鲜芝跨进灶房的那一刻,心理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啊!婆婆哪是这样的人呢?都到吃中午饭了,还能够呼呼大睡,让灶房里还冷锅冷灶的。她就是不用考虑别人,可她的自己肚子也会饿吧?”张鲜芝一边思量着一边慌忙跑进婆婆的睡房。

  “娘!娘!娘!您在吗?”在一遍漆黑的屋子里,张鲜芝连续叫了几声都不见回音。此时,她还以为婆婆只是病重了。可当他走到李美花的床边,欠下身子伸手往床上摸去的时候,手掌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一丝温度。在往前,李美花的手触碰到了婆婆的身子。“哎呦!怎么硬得像一块木材一样?”。

  是啊!还真是验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张三狗死了,李美花也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老张家就留下一个曾经和张世豪共同“犯罪”的女人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白天,张鲜芝依然要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一起下地干活,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天的早出晚归,她的背上都多了一个孩子。因此,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臭烘烘等几个长舌妇人又在私下里给她取了个绰号)——“混工分”。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