淯影

　　阔别多年，同学欢聚在即。几天来，总收到学哥、学姐们欣喜祝福的感言短信，期待着聚首的欢乐场面。在我，更是百感交集，往事不堪回首。感谢师长学友们陪伴我走过了孤独青葱的求学岁月，更希望借此机会“花祭”自己真爱梦想的破灭。——题记

　　梦忆，碎碎念。总也没有集字成篇的完美，总是在内心深处，在季节深处，在时空的某个阈值里荡洄。工作的时候，想象灵感会在一日三餐的闲暇闪现；白天市尘喧闹的时光，隐约感到自己的灵心栖居在晚天静谧的灯烛里。就这样日思夜想，我的思念总也不到自己的心下笔端。

　　历时经年，心灵深处的伊人，你还好吗？不期望你会想我，有一闪念的时辰；不期望你会有口心不一的为我白了几根头发的舒缓善意的调侃。我只想说：相见无由见，要见面，除非梦里边，“相见不如怀念”。不如“动如参和商，白头不得闻”的好，（人生别离不能常相见，经常像西方的参星和东方的商星一样此出彼没。）强如在眼前，徒增咨嗟的感喟。只要你过的比我好，只要你活的好健康，朗朗碧日晴空下，想见你有得笑脸来看！

　　总是在梦里，浑不觉自己有怎样的使命在人间，一次次惊慌慌预备登临将至的考场；一回回喜滋滋遭遇到喜欢的似曾相识无所名之的红颜。自己也好像不曾和谁的手儿来牵过，但结论总会是一个——那就是，她是潜意识中的某个女同学啊。

　　今年，愚人节的玩笑开在梦里边。4月1日晨5：26的时候翻身起床记下这样的场面。知道自己的家是南阳北门口的一宅儿翻新的草坯房小院。山坡的冬日树林里，母亲和两个婶子在拾柴的样子。林间崎岖的小路上走过一群又一群学友模样的青年。一个莞尔的少女正往院子里抱柴火做饭的倩影。她说：“同学们也不等等，我们俩一起去追赶吧”？心里甜丝丝的感觉。就想到告诉母亲一声去，省的母亲挂牵。就这样，找母亲走了好远好远，心里一直保有着那女孩甜甜的笑靥、柔柔的音声、润润的情怀。不知道现在那人儿是不是还在背后那小路边儿等我呢？……好激动，好欣悦，我要回去找她去赴约。谁知梦醒无着落。

　　不想去面对如风飘逝的往昔，不愿意去拂拭尘封满壁的已成历史。怕自己会痴痴然，怕自己会好心伤，无言以对那闹嚷嚷、乱纷纷、假惺惺，场上强颜欢笑，背过身暗自神伤叹惋。

　　不愿见，不是不想见。再见面会不会“王顾左右而言他”，再见面会不会凝望的情怀雨打风吹散，只当重新来相看。是不是要鼓起勇气冷眼看，面对你曾经多情的关怀，表达这迟来的告白。

　　“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所以我说，你也许并不是沉鱼落雁姿、倾城倾国貌，但你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生命中最可爱，最是美如天仙的记忆。曾经设想过你的网名该是“空中漫步”，或者是“飞天绕月”，总之是“天女散花”的温馨惬意，可是终于没有在聊天室里随便找个这样网名的网友一诉心曲。

　　可曾忘记，那是毕业前夕的故事吧。

　　忙里偷闲得几回，好愉快啊，时间好短啊，来不及想，去不胜防眨眼间。学习方法的掌握那叫做“上路恨晚”，最后的决战虽然关键，压力相对不是那么的难以承担。就有了第一次几个年轻人谈笑风生的结伴游玩。去了文化宫的旱冰场。从没有玩过这刺激的玩意儿，一个人怕摔跤不敢贸然滑行，正好两个人牵手相扶相搀。记得你把纤纤手儿递给我的时候，还假装是没有抓到似的缩回；手儿相牵的感觉真的有点异样的震颤，那种舒坦，过电般的相互认知。喜欢那牵手的感觉，好真实、润泽，柔软，物质。就这样一圈又一圈的飞一般的念想，不忍心交换舞伴为他人。你啊，只有你是绝对的异性相吸引，对其他女孩是不是有点儿小小的排斥呢。

　　这进一步，就是在学校里。到对面教室，四个人来“找朋友”，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扑克原来有这样子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旷神怡的境界呢。到你所在的寝室里来“打鼻子眼”，总喜欢捉与被捉的欣喜。总希望拉着你的小手儿不放，让时间停滞，让这情景再长再长点。最后会有，正在甜蜜的惩罚，而你却会被室友喊着问东问西，你的手儿还在我的手心里。

　　再后来，我端着盆去卫生间洗衣服，你会手把手的教导我，怎样有重点的搓洗领口啊袖口啊，而我却是一落面的搓，打两遍碱，换三盆水，再看看涮洗的时候水清晰不清晰，衣服上的事情是眼不见为静的心理。嗨，这家务活，谁曾惯，有你在，全包了也欣喜吧？而现在哪里去寻这样的诗情画意红袖香趣。

　　可是，有一天，又闹嚷嚷吵着找人玩牌的时候，气候来了改变。学姐告诉我，你被一个小胖子约走了。还说，明天再说吧。——小小的失落。

　　还有，才来学校的时候，总感到形单影只。一年下来，男女同学间相处的很好，特别是感到和你最投缘。吃饭的时候，往往是找到你合作打饭打菜。再看别的同学们，也都是各得其乐的默契。而我们俩在一起也没有感觉出有多么的不合适不是吗？

　　那一天，孤独思想的你从西边的坪台上刚刚回来吧，我也心无思绪，正要一个人去坪台看看天散散心。本来各行其道的，可是眼在看着你，姑娘你有什么心事呢？连一句话儿也不搭理我，到跟前，我就迎面走上来阻挡你，无言的问候你。你却躲在左边，我也堵截你左边；如是再三。你终于嗤嗤的笑了。你说你想到了自行车碰架，是躲避躲出来的故事。（是这样的吗？几年后，当我骑车险些撞人时，不禁窃笑自己。）漫步楼中走廊，怎么能和自行车相比，这到底是错在了哪里呢？平心而论，是自己喜欢你，才给你出这样的难题，想不到你会这样来破解，没有尴尬的结果出现对不对啊。

　　毕业考试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家里也给我介绍了女朋友。你看到了，好像是无意的说，“她的名字好有趣，意思是不是找个陪你说话的人呢”，当时听了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儿，似觉得应该回你“兴你找个小胖娃儿来，不兴我有个说话的了”？实际上后来证明我的命运比这更惨，你说的话竟一语成谶，我好怀疑，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她不是我的所有，因为你的洞若观火，注定了我这辈子将就此永失真爱！

　　学弟也说过，“小嫂子来看你，你还不快去迎接啊。怎么小嫂子的声音这么熟悉？我还以为是某某在教室里呢”。是啊，说出来，我也没有感觉到呢。真的是这样吗？天地良心，我没有刻意而为啊。

　　是的，总希望靠近你，总希望走进你的美丽。午休的时候，一听到你的仙音在教室里缭绕，总忍不住去无话找话的套磁。我会去找你借作业、换作业，虽然不一定必须是抄袭；我会去求借、去预约看你手里拥有的小说杂志。记得那本琼瑶的《在水一方》吗？不赞同琼瑶文字里的人物结合了，还要苦于心儿遥远的“吵闹——呵哄——复吵闹”的格局，而汲汲于心的正是我对你的无望的追慕。“逆流而上去追寻，道路崎岖又漫长。顺流而下去追寻，仿佛就在水中央”，无言话凄凉！

　　你是火，你是光，你是暗夜的星辰。那天午后，只见你着一身蓝呢绒西式套服，内衬白藕色羊毛绒衬衣，光彩照人的，高扬着扯满了青春风帆的猎猎军旗，越发的为你的青春妩媚所迷醉。同你海扯了一会儿闪进对门的住室时，学弟又喊停了我，和我谈论起同学中谁最美丽的话题。学弟说：现在哪个女孩不用文胸（文胸是什么东西，哎，当时谁知道）啊，你敢去问问她有没有，我敢和你打赌？我确实又借故进去看望了你一下，回来什么也没有说话，但是坚信自己内心的美好会“永驻我心”。

　　喜欢你，只能默默的看着你。把座位安排在你的背后，午后听老师的辅导时，有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吧，就转而盯着你的秀发脉脉含情的看，你的耳廓啊好透明好鲜嫩，你的睫毛长长啊眼睛好晶莹好闪亮。看着你那白玉般红润俏丽的面孔，我想到了人间哪得几度闻的仙音妙曲。正在这时，辅导老师的一瞥就会使我打一个激灵的吧。

　　毕业后，那次，在你上班的路上截到了你，你引我到你所在的单位办公室小坐。正好帮我办一个什么证件吧。可是，证件有什么稀罕，我的心“知在谁边？”后来的后来，你是否收到了我给你的信件？也许从此你又把我看轻，不过我知道，你又调了新的单位工作，从此到哪里寻找你的芳踪？

　　在学校的日子，好难捱，错过了的再也无法来追寻。每次听到你咳嗽的声音，我的心儿就吼出了一样的疼痛。这里，只想轻轻的问候问候你一声，“你的胃寒病早已看好了吧！”

　　梦里边，你是我的航标，我的太阳，我青春不老的参照；现实里，你是我的学妹，我的异性同学，是我“在水一方”的梦里嫦娥。梦里思念的彩蝶，飞啊飞，总也飞度不过梦外现实的沧海。好兄弟，可以思念的时候，随时邀约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尽兴就茶杯伺候；好妹妹要相见，除非在梦里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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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姓名：李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