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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融岁月暖暖年

发布于:2022-01-28 15:3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高贵海燕
  当纷纷扬扬的瑞雪催开枝头的蜡梅,当呼呼流淌的北风趟过碧绿的麦田,年不期而至。稻谷进秸,肥猪出圈,棉田拔了杆,麦田施过肥,所有的农活都忙完,村人开始喘一口气,为自己忙年。
 
  忙年的农人是快乐的。扫屋子、磨豆腐、蒸馒头,买大红喜庆的对联,买平常舍不得的桌布,买刻着“年年有余”的门次子。母亲们也可以大方地犒赏自己一回,买春天就看中的的红头巾,买娃娃过年穿的新衣裳。
 
  过年的孩子是幸福的。衣兜里一边装着沉甸甸的零食,一边装着崭新的压岁钱,觉得自己成了富翁。在拜年叔叔二大爷间窜来窜去,如果年三十那天赶鸭子上架写的对联被来拜年的长辈认真欣赏,再夸上一句:“这娃,字写得不错!将来能考到北京。”那就更快乐得飞上天去。
 
  儿时的过年,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过年的大戏从大年三十才拉开序幕。三十当天中午,母亲和奶奶在厨房煎炸蒸炒,忙各种好吃的,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写门对、贴门对;三十年晚,吃完晚饭,噼噼啪啪放鞭炮,看结成辫子状的鞭炮在院子里的小径上蜿蜒绽放,璀璨的光照亮新年的前程。最喜欢看“天地雷”,一直窜到半空中再“嗤——啪”炸响,那份酣畅淋漓的快乐让人至今难忘。三十年晚,给长辈磕头,长辈给上一张两张崭新的压岁钱,那份惊喜,与钱的多少无关。
 
  初一最讲究。大人不能打骂小孩,小孩不许说“坏了”一些不好的词,也不许说“铁”之类的不吉利话。刀、剪子是要收起来的,说用剪子会与人吵架。吃完早饭去拜年。母亲仔细交代过我们后,父亲开始带我们本家拜年,从大爹二爹爹小爹爹家一直沿着村庄挨家拜,到天黑才回家。叔大爷也到我们家给奶奶拜年,一整天在欢声笑语中过去了。初二要到姥姥姥爷家拜年。初三起,各家开始请当年出阁的姑娘,一般可以请直到小年,才算结束。
 
  初二迎姑爷,初三各家开始请客。“莫笑你家腊酒浑,新年留客足鸡豚”。各家趁过年买的菜多,请客。村上做菜最讲究的是二大爷家。二大爷是厨子,村里红白喜事的大厨,做菜当然好吃,也最上套数。首先端上桌的八个冷盘;红的花生、必然要放上洁白的白糖,墨绿的卞蛋,肯定是浇过酒的。还有蒸香肠、切瘦肉,那片儿薄如纸,放上拇指粗的葱白,浇上红艳艳的酱油。二大爷最拿手的是各种热炒,至今还记得的一种菜,是把鸡蛋放在油锅里炸成丝,吃起来又香又脆,现在已经看不到这种菜了。二大爷做的虎皮肉更是一绝:红艳艳的肉片有四指宽,一巴掌长,夹在筷子上,两头颤颤,不肥不腻,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过了初五,各种禁忌解除。村人开始下田干活,孩子们老老实实在家做作业,只有菜厨里剩下的膘鸡、肉丸子,还留着年味,抚慰着馋嘴的孩童。
 
  现在回忆,儿时过年的热闹,像二大爷做的虎皮肉和鸡蛋丝,回不去了。日子越过越好,住在一个村,吃在一个锅里的亲密无间的乡情留在历史的年轮里,成为回忆。
 
  但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当“中国红”在大街小巷升起,人民对年的盼望和期待从未走远。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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