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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流年

发布于:2021-09-10 20:5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新生
  邂逅的时长,只需片刻,相伴的日子,却是长久。在这似水流年里,除去孤独远行的凄凉,总有厮守相伴的温情,流年里的故事,既有捉摸不定的世事,更有意想不到的境遇。
 
  时光似水,流的飞快。转眼之间又是立秋,夏秋之交的变换真让人不敢相信。秋天就来了,这一年过了半,自己该办的事似乎没办,关键处仍在转圜,却无落实。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有一赤黑相间的蛇吐着信子,目光阴鸷的盘踞在床头,着实吓了一跳,再环顾四周,还有几条,一下就醒了。梦的境域无从解析,但心中却是一惊。梦境大致如是,掂量起来,这些年确实如梦,譬如疫情说来就来,世界哗然,时常臆想似乎就在这梦中。话说百年未遇,实则就是稀罕,除去惶恐,更甚莫名,遑论千年之变局,在这流年里怅惘若失。一场秋雨一场凉,几场秋雨下来,天气确凿是转凉了,可是,与这般天气凉下来的,惟恐怕是冰霜冷酷,年景如此,流年称之。
 
  五星连珠据说是很难得一见的奇景,怀揣很大的热情去仰望,然抬头却始终不得其踪,寻一开阔地,隐约从西向东瞭望,在偌大天穹上,大致一条线上,数星闪亮,推测应是这五星连线,聊以自慰。天象这东西未曾研究过,更难谈上实践,只是古来大致有天人感应学说,有兴亡更替的循环,而后近代天文学大成,恪守自然法则,关于天象的说法便稀疏了,更多是好奇与新鲜。好似小说里穿越的桥段,大致绘声绘色上五星连珠,时空颠倒的想象,在这数十年难遇的天象下,紧闭双目,开动脑海想象,如幻如梦,做光怪陆离的梦,每一个感念跳跃,成一幕幕幻象,超脱想象,信马由缰。
 
  最年少的梦,一直梦到了如今。记得在孩童仲夏,大快朵颐吃着西瓜,瓜仁与瓜粒一同入了肚,身旁有大人提醒,“吃慢点,要把西瓜子吐出来”。惊问,“为什么”?“西瓜子进来肚子里会长西瓜”,一片笑声回响。于是孩子的梦里便有西瓜子在肚子里生根发芽,长出藤蔓,竟一时惊醒了。还好,西瓜没长出来,而后西瓜子的烦恼便抛之脑后,大致仍是瓜仁与瓜子一起入了肚腹。这样的事本是无稽之谈,然而乡下的巫医,时常还有画符咒喝圣水治病的习惯,故弄玄虚的为人祛病驱邪,少时曾亲身试之,不予置评;不知何时甩手可强身健体的把戏流行一段,街角路边便有抖动双手的闲人,一阵子盛兴起来,好似一些不倒翁,或许自己也跟着甩两下以为趣;忽然间不甩了,气功又流行开来,成群结对的练功者加上金庸武侠小说里的神功诀窍,武功似要又兴盛了,想来清末义和拳没挡住洋枪洋炮,后来流行许久也废置了;再之后,便是推销保健神药的药贩子天下,鼓动老年人用钱买健康的路数了。甚好,没遇到打鸡血的,也未碰到痴迷发明永动机的。这些梦是不切实际的,只能用古怪来形容。然而古怪的是它却盛行开来,反而理所当然,执迷不悟了。
 
  在电视节目中,见过一马哲博士,流利的正确理论、路线、方针政策脱口而出,主持人一时竟无言以对,印象颇为深刻。学到这个层次,便是一切了然,既不需评说,更不用推证,怡然自得为好。清末民初,新近的文人斥责酸儒为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要么就是食古不化,冥顽不灵。有自信革命的新文人,自然有坚守中华祖宗之法的旧文人,双方谩骂诋毁,不可开交,或是有辱斯文,或是革命有理。理应是越辩越明,新文化运动方兴未艾。
 
  除了学术外,国人其实很耍聪明,这是一贯擅长的。春秋时,沐猴而冠的楚国,终究是强大起来,着实是一霸,《诗经》与《离骚》并提,不显突兀。汉初,高祖向儒生帽子撒尿,有辱斯文而不顾,儒士却好生伺候,不敢怠慢。民初,北大辜鸿铭留辫子为学子嘲笑,一句“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也是无可非议。只是何不有形、无形的一并剪去,留些许清凉。有逞口舌之利的,有一言不合拳脚相向的,遇见明理的尚可游说,碰到顽愚的便白话。巫蛊的事,皇帝很是忌讳的,然而民间却流行,常用简单的咒语和诀窍。一是口中持续诅咒,碎碎念念;或是打小人,边打边骂,形象生动。这类法子是否可行不知,然因巫蛊人头落地却是常事,汉武帝因巫蛊之祸,是把儿子都杀了的。乾隆有妙招,做太上皇,儿子做了皇帝又如何,事事向太上皇报告,由太上皇决策。
 
  从学术研究来说,执着于自圆其说尤其精妙;从文化的角度去看,自作聪明应是很聪明了。太平天国天国邪说未了,义和团神拳已出,乃至反四旧,打鸡血、搞气功是同一类的东西,热起来人人参与,过后统统忘掉。好了伤疤忘了痛,再等重揭伤疤流血时,扼腕叹息下感觉很是寂寞。又如官方有史书,民间有脚本,又或宫闱的秘事是很讳莫如深的,而民间的小曲词调却很喜欢。推翻了神庙,私底下求神拜佛照旧,想来是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聪明这东西是靠不住的。找捷径、走后门有时是同一路数,正道不彰,歪门邪道便流行。邂逅在这流年,百般滋味在心头。流年,或似一首抑扬顿挫的歌,跌宕起伏,树欲静而风不止,欲闲言又话止,这流年的歌,终究是要演绎淋漓尽致,大开大合。流年,生几多无谓感慨,又有几多踌躇,或进或退,浮光掠影中路过,岁月寂寞里欢呼。在流年里沉醉,酩酊大醉、烂醉如泥。
责任编辑:胡玲玲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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