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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

发布于:2021-02-20 10:5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林沐琞
  十月,我和同事驱车疾驰在去往英镇的高速路上,道路两旁站满了挺拔的白杨树,它们基本上是绿的,但绿得很有层次,有的是浓绿或墨绿,有的是泛了黄的绿,还有的是带着暮白的绿……
 
  我坐在车上观望,这渐次的绿晃动着,随风揉捏,就像一个失了朝气的孩子,在懵懵懂懂中被岁月操控着变得成熟,变得沧桑,变得这样无所适从。
 
  这是秋的标志,也是秋的馈赠,静下来想想也是自然而然,我们喜欢春的浪漫,夏的热烈,但绝不能阻断秋的萧瑟,这是必然,否则又何来冬的寂灭?
 
  我也是要清楚个生生不息的了。
 
  摇下车窗,冷空气向我猛扑过来,沿着领口、袖口等一切可以长驱直入的地方高歌猛进,我的神经在刹那被冻结了,以至于大脑有了那么片刻的空白,冷……
 
  我忽地察觉到秋的来意似乎不是很友善,冷是突然的、一瞬间地袭来,在我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已秋凉。成长至今已二十多年,我的印象里季节更替是慢入的,非得要经历一个缓冲期不可,如今这恼人的秋风却在告知我,十月的风是可以在瞬间将夏天撵走的。
 
  我满眼的绿蔓延到前方,在路的尽头消散了,白杨也在秋天的海里淹没了自己的影子。车子依旧疾驰,道路和两旁的风景一帧一帧闪过,我有一些情绪难以言喻,唯有望着逐渐苍老的绿荫肝肠寸断。
 
  日光没有过往的情怀,浇灭了行路人妥帖的幻梦,我好像在荫前荫后浅浅看到了二三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它们不言语地伫立在青山脚下,邻水洲畔,天空还下着雨,将几颗庭前翠竹洗得青绿,屋旁另有许多人家,此时青瓦鳞次栉比,黄墙比比皆是,人们都蜷缩在家中的小床上,观雨,听叶,梦见老屋的竹子和嬉水的墙瓦。
 
  我曾在土垒的院墙里望过天空,很蓝……很蓝……雨落下之后,就剩白色的云朵环绕着蓝色的海洋。
 
  那时,我还小,我不懂长大意味着什么,现在,懂了,却懂得这么伤感。
 
  秋天,来了,来得这么让人猝不及防,迅速得甚至忘记了带着绵绵细雨,唯有风声呼号,涛涛翻涌,带去了岁月如初,磨平了分明棱角,最终剩下了事已至此。
 
  如果南风知我意,就请吹梦到西洲,让所有的得而不惜,失而不舍,舍而不甘化为对自我的释然,对他人的释然,对生命的释然。
责任编辑:胡玲玲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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