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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二三事

发布于:2020-03-27 12:4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水上意杨

  生产队长

  父亲年轻时候的“业务”就是会计,完小毕业一出校门就协助本村老会计做一些账目。接着,“上调”高级社的副会计,以及人民公社后的大队会计。听说一手好账,小时候见到家里有一堆纸张,里面有一叠叠过时的钞票,还有一摞摞簇新的账本,表格上布满着阿拉伯数字,那个工整啊,现在想应该是父亲的手笔了。

  七十年代批林批孔时期,本小队人“姓齐心不齐”,队长一职不好干。父亲被新任的大队书记相中了,推上来。书记是刚刚部队复员,喜欢场面,浑身革命干劲,大概和父亲很对路。麦收时节,上级要求,上工起大早,排好队,并且送饭到田头。社员们议论开了,说起早可以,排个队嘛也能应付应付,就是“送饭”,小青年都知道不能真干,有送饭功夫,还不如多几步到家哩。但父亲认为必须也应该执行,结果只有我一家在执行。收工时,大伙笑逐颜开地拿着镰刀往家走,奶奶孤零零地把饭送到渠埂子上。

  盖房“特”法

  小时候除了吃的是问题,住也是个问题,祖上的家业都在几十顷土地上,房产上也就比别人家多两间场屋,一律的土坯房,而且朝向不佳,面积狭窄。随着贫雇农翻身解放,一家家都下宅住到了敞亮的地方,我们还住在四面来风的祖屋里。

  一九七九年春,三中全会刚刚落幕,伟人邓公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的同时,父亲也在新宅基线上“圈”了一块宅子,正月里垫宅,接着起土和泥。一坯一坯筑墙。麦收前已经上大梁了,麦子收清我们也入住了。三间堂屋两间锅屋一步到位,是前后庄破天荒的“腰二软”。别看“腰软”,上下却是硬的,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黑乎乎的茅屋村庄里,我家是砖腿瓦盖!因为那二年父亲的科学养猪法有了收益。

  一切看似顺利。我家盖房子的主手是堂哥的岳父,一位说话做事非常稳妥令人尊敬的老木匠,也是和父亲处得来的“几位”之一。他拿住了整个营造上的尺寸和工艺,效果就是耸立在整个村庄人的面前,众目所睹,高大气派。但这里有一段插曲,就是筑墙筑到最上面,也就是三坯墙的时候,不是按传统的“踩”法,而是用制现成的干坯子“码”,这样的工艺,优点是避开了三坯墙的难度,节省了盖房时间,缺点就是当时人们看不惯,认为父亲搞独特,另类。而且土坯和下面墙体的宽度不一致,需要二次抹平。这一点美中不足,不知在老父心里留下阴影没有。

  养殖计划

  苏北农村,具体说是我家所在的宿城区屠园乡,生产方式是一稻一麦,外加老母猪一窝。再具体点到我的村庄,地亩多而土质劣。三粮五钱把可爱的乡亲们腰累弯腿成圈,还离不了土离不了乡。

  嗯嗯呀呀地跨过了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到了新世纪新千年,我的老乡土终于响起了打工的旋律。我们弟兄几个都在外做着“候鸟”,二老守着一大家二十来亩土地。我们叫唤着“抛吧抛吧”“转吧转吧”。但父亲计划是,从种到收,要人有人,要机子有机子,不就是出票子嘛。他要用“雇工”的方法来圆一个他少年时破灭的“地主”梦。

  不仅如此,他还有一个养殖计划,因为大堆的粮食不值钱,粮食喂猪而猪价不错,这样一转换很符合经济效益。但有一个问题他视而不见,就是两个老人都跨越了古稀之年而奔八啦,在一无帮手二无技术的老岗地上,一根菜一颗苗一桶水都来之不易啊。他一边加盖猪圈,一边和我争吵,要上大牲口的养牛项目。我说你连一头牛都拉不动,怎么喂牛?他回我,你不在家就别担心!一直吵到村庄被大吊车扒平,住进了小区才罢手不提。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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