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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树有情人有情

发布于:2018-12-25 14:4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梦想成真

  乡村小街对面的山坡有棵大樟树,小地名“樟树堡”应该由此而得名。

  大樟树像土地神一样,磐石般坐在这山头上,不畏严寒,不畏酷暑,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四面八方的一动一静,护佑着附近百姓的兴盛安康。花开花落,冬去春来,这天地间的流转轮回,今昔过往,一点一滴,都默默地收藏在它的记忆里。

  这棵大樟树已大把年纪了,历经沧桑,饱经风霜。它朴素无华,树皮老皱,虬干曲枝。层层叠叠的绿叶,一片片覆盖着枝条,郁郁葱葱,编织成硕大的树冠,宛如一顶巧夺天工的绿色帐篷,遮掩骄阳,遮掩风雨,展示生命的灿烂,绽放春天的蓬勃。裸露在地面的树根粗细错落,纵横交织,充满了灵气。

  大樟树是一首歌、一幅画、一本书,义无反顾地托举起乡里人的美好祝愿,承载起乡里人的满怀憧憬。

  只是,看上去这么一棵高大挺拔、刚劲苍翠的大樟树,靠近根部的树干却空空如也,它确实很老了。专家说,一棵树只要表皮无损,纵使树心全无也照样生长,因为它是靠树皮吸收和输送养分的,难怪有“人有脸、树有皮”之说。树无皮不能存活,人死了脸就没了自尊,没了廉耻,其品行恐怕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保护好自己的脸,尊重别人的脸,就象爱护树木的表皮一样同等重要。这当然都是多余的话,与大樟树毫不相干,想到哪说到哪罢了。

  大樟树是我们的老朋友、好朋友。我们小时候去小街学校读书或赶集必从这里经过,这时,我们便围绕着大樟树打趣嬉闹,或在树洞中钻进爬出,或站在根条上你推我搪。再或玩拍手掌、猜拳拳、抓石子、跳房子的游戏,别有洞天。

  大樟树也是大家的老朋友、好朋友。但凡新桥、莫家湾方向的村民来小街赶集或办事,同样必经此地。远道而来的村民可以放下担挑、背篓,坐在根盘上歇息,夏天避阴乘凉,阵雨时暂作遮蔽。逢上三五知己,还可围聚在树根上,“弹琴入白打勾勒儿”(原为京剧用语,家乡引用为“聊天”)毫无拘束地谈天说地、讲古论今,互诉心中的酸甜苦辣,互享各自的欢乐和喜悦。

  在乡亲们眼里,大樟树是家的符号,温馨温暖。那时的故乡,贫穷落后,交通闭塞,人们不管远去何方,全靠两条腿。归来时,只要看到了大樟树,便像到了家门口,疲劳全消,自然地加快脚步。

  想象不到的是在这么多美好时光的背后,大樟树竟然还留有让人难以置信的记载:解放前几年的某一年秋天,一位姓杜的瘫子乞丐,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万般无奈,在这树洞住了好些时日,着实可怜。不能怪乡亲们薄情,长贫难顾啊!相信这是大樟树一生中最沉重、最心酸的一页。这是社会的过错,是时代的呐喊!

  “路有尽头,人有极限。”大樟树同样逃脱不了这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抵挡不住岁月的浸润剥蚀,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一场暴风骤雨中倒下了,永远地倒下了,曾经陪伴我们愉快成长的大樟树没有了!随着时光流逝,留下的小地名“樟树堡”虽然一直沿用,可赖以成名的大樟树,以及它曾经的故事渐渐的没人知道、没人去说了,就好像它根本不曾存在过。但愿我这篇小文能够保存多少琐碎记忆,寄托我和同龄人对大樟树难以割舍的绵绵情怀。

  

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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