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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情韵(故乡)

发布于:2018-06-07 12:2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冯玉萍

  多年在外,尽管有家,也有单位,但仍像失根的兰花,没有着落。半夜醒来,听到那淙淙的流水声,以为是在故乡河边的老屋,心里一阵激动,等清醒过来,才知道我住在城里,那不过是浇树的流水声,心里一阵惆怅。

  故乡这条河啊,我与之结下多么深厚的感情!

  夏日连日阴雨,河水暴涨,滔滔大水如万马奔腾,没及时逃走的鹅、河边的大树,都被滔滔大水裹挟着滚滚而下,河水500多米宽,两三米深,收工的农民被挡在河对岸,都到叔侄家过生活了。雨停日出,大水像魔术般退去,浊水变清,露出了厚厚的白色沙滩,那沙滩就是

  我们儿时的乐园。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各家的女人还在收拾碗筷,老人和孩子们,以及劳累了一天的男人们,都陆续来到沙滩,拿个马扎,拉块席子,活躺着或坐着海聊起来,老人聊历史,男子聊时事,孩子们是最高兴的,在人缝里穿来穿去地嬉戏,有的在沙滩上转圈圈,转晕了,就趴在沙滩上,体会天旋地转的感觉,我们几个女孩子躺在席子上看星星,找北斗星,找银河,找银河两边的牛郎织女星。浩瀚的天空寄寓了我们多少美好深邃的遐想;有时又看月亮穿云钻雾,老人说那是云彩在跑,那我怎么看见是月亮在跑呢?老人也答不上来。年轻小伙子,早已跑到东沟的河水里戏水去了,那里树荫浓密,遮住月光,黑魆魆的,他们放肆的脱光衣服,“豁刺刺——豁刺刺——”泼着水,伴随着兴奋的笑声,一阵一阵传来,姑娘们真羡慕啊,可谁又敢脱去衣服玩水呢?下游谁家的收音机飘出优美的乐曲,伴着荷花青草香飘出很远,夏夜笼上一层浪漫的色彩;水塘里的蛙声“呱呱呱”震天响,更热闹了夏夜。我渐渐长大,独坐在自家门前高高的石台上,(沙滩就在我们家门口),看着朗月下婆娑摇晃的树影,心里生出无边的柔情,哼着小曲: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就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如果说淙淙河水是我生长的摇篮,那一眼眼清澈甘冽的泉水,这么多年,一直滋润着我的心田。

  冬天,泉水里升腾起一股股热气,一般没人来光顾。但在春夏秋三季,她则成为山里人的血脉,尤其酷热难当的夏季,在田里除草或割麦种玉米,上面是毒日的炙烤,下面是湿热庄稼的熏蒸,汗水和着尘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沟洄,渴了累了,不渴也找个借口,跟父母打个招呼,下到深沟里,其他几个兄弟也一涌而下,泉水在凹进去的岩石下,四周和泉水的底部都是整块岩石,白里透着红褐色,干干净净,清澈透明,像一汪融化了的水晶。泉水从针尖细的石缝里一股一股往上翻滚,看着那一股股奔涌的泉水,喜悦之情也随之涌动,在小溪里洗净手脸,掬一捧泉水喝下,甘甜清冽,直凉透心底,身上火辣辣的燥热顿消,啊,真爽呀!喝足了泉水,坐在悬崖遮挡的阴凉处,洗洗脚,洗洗胳膊,“泉水清可涤我足”,我们在泉水下的小溪里,说着笑着,泼水玩着,谁都不肯再钻进太阳下湿热的庄稼地里,“走啦“”再凉一会儿”“走啦”“再凉一会儿,这里太舒服”。父亲一等二等不见人,站在沟边上大喊:“干活啦————”。故乡的泉水很多,土地里挖出的我们不喝,嫌有土腥味儿,专找岩石缝渗出的泉水,清甜甘洌,纯粹。最妙的是山泉,那是山的眼睛,透出山的精神。母亲经常同村里的妇女,到南山洞里取神水,山洞的尽头有一眼清泉,泉眼的直径有一尺来长,深不见底,那晃晃荡荡的一眼清冽,真是神水呀,冰凉甘甜,传说有病的人喝了消病,虚弱的人喝了强壮,村里的女人经常去取“神水”。泉水与山脚下的水库相通,撒一把麦皮下去,可从山脚的水库里流出。

  我时常赞叹城市的美女,浪漫的烫发,时尚的衣服,那仅仅是包装美罢了,只有着清澈的泉水,才润染出由内到外澄澈透明的美女,你看那水汪汪的眼睛,纯洁善良的心灵,不就是一眼眼清泉的印记吗?

  有溪有泉没有山,似乎少了一些风骨,家乡是有泉有山的,既有山的雄伟壮阔,又有水的灵性温柔。

  大山是石头山,表面风化了一层土,天热雨多,草籽落地生根,大树砍了,四周又抽出嫩绿的新枝,一切都不用人管理,生命恣肆生长,树木繁密,郁郁葱葱,蒿草有一人多高,进去看不见人头;各种野鸟,百啭千回,野鸡斑鸠扑棱棱随处可见,野鸡在这个山头产了蛋,跑到另外的山头上“咯咯哒——咯咯哒——”地叫。在灌木丛中,这里藏着一堆火红的野果,万丛绿中一堆红,醒目鲜明;那里草木茂盛处,一窝鸟蛋或一窝稚鸟,那小鸟张着大大的黄嘴巴,哑着嗓音叫着,以为妈妈捕食回来了……一丛丛的发现,让你阵阵的惊喜。兽类有狼、狐、野兔等。虫种类也较多,我最怕的是蛇和百足虫,揪一把草,手心冰凉,吓得甩手就跑,那是藏在草丛中的百足虫,有筷子那么粗那么长,墨黑的身子,缠绕着一圈圈的金线,细爪密集,因而叫百足虫,令人毛骨悚然。

  在西北,看到人们种树种草,千辛万苦,仍然干的干死的死,我才感觉到生命的艰难。老家的动植物,肆无忌惮的生长,草籽落地生根,生命茂盛,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但在西北,落地生根的草,也难以存活。我惊叹家乡生命的茂盛了!

  家乡的山水,茂盛地生长在我的生命里,走遍天涯海角,那种又浓又深的感情,没有地方能够企及!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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