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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爷爷

发布于:2015-08-05 18:5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惜萍

  有一种叫做“离奇”的童话,美得让人惊慌失措,也美得痛彻心扉。譬如,爷爷的突然逝世。

  那天的夜里,显得异常安静。听不到一丝风吹的声音,也想象不到树木在风中摇曳的身姿;听不到一句“叽叽喳喳”的歌声,也想象不到鸟儿在树枝头屏息凝唱的神情;听不到一阵犬吠声,也想象不到狗在打群架时的凶神恶煞的面孔。总之,这一切,都在渲染着不平常的气氛。唯有那一轮残月,在空中高高地悬挂着,折射出一星点微弱的光芒。我倚靠在桌子上,听着那令人发指的“滴滴答答”的钟表声,和着笔尖接触纸板的“沙沙”声,暂且忘记了世界的宁静。未几,手机铃声突然作响。我放下执在手中的笔,竖起耳朵,细细地聆听。隐隐约约透过话语的尾音,我知道了是关于爷爷的讯息,于是我就寻思着是不是爷爷要出院了。但是现实总是那么的出尔反尔,在顷刻间将幻想不留余地的击碎。话到最后,我才醒悟,原来爷爷在动手术时不小心出了意外,导致病情加重,可能命不久矣。我顿时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手停留在半空忘记放下或是拿起。这时,坐在椅子上的妈妈站起来了。她似乎要冷静很多。她对我说,她要坐车和亲戚朋友们去邹平看看爷爷,准备料理一下后事,让我在家看好弟弟。我也猛然间站起来,心里觉得自己也应该去主动承担一点什么了,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我们想让它发生的。夜依然很静,我用手抚摸着弟弟的头,看着他脸上露出的疑惑又天真的表情,我不禁想笑,但,又有些许的心酸。

  手机铃声又再一次响起,我很镇静地走过去接听。是妈妈打来的,她已经到达邹平,说让我不用担心,在家好好照顾弟弟。又说等会大姨来和我作伴。我挂了,径直走出房门,去迎接大姨。刚把大门的鞘锁扣好,转过身去,就望见了隔壁奶奶在路口边焦急伫立的身影。我慌乱地跑过去,嘴里不住地喊着“奶奶……”好像这十几年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亲切地喊她。待我站在她的面前,也听见她嘴里吐露着我的名字,还是像以往一样叫着我“萍子”。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在她的怀里静静地趴会,哪怕几秒钟也好。显然她也是知道了爷爷的情况,询问着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事情如实地一一告诉她,拼命忍着没让眼里含着的泪花流出来。她听完后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你爷爷他那么能干的一个人,怎么会……”她说这话时,我仔细端详着她,她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也逐渐消瘦下来,脸上凸现出清晰可见的颧骨。她艰难地挪动着步履,我这才发现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根拐杖。老了,真是老了。目送着她一步步地走进自家的大门,我不禁感慨:“岁月竟如此的残忍,剥夺生命和年华。”我又想起弟弟,生命如此的生生不息,却又不明白它的意义何在。

  半夜十二点了,我躺在床上,假装闭上眼睛,依旧睡不着。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继而是一阵谈话声。我屏住呼吸,尽量将自己的激动降到最低点。无可奈何,故事还是要以悲惨的结局收官。那五个字声嘶力竭地敲打着我的心灵:她爷爷走了!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在黑暗中任由泪珠簌簌地滑下去,跌落到枕头上。这是一种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还要难受上千倍万倍,。这是一种无法解脱的解脱,无法承受的承受,在寂静中淹没的一种无力的呐喊。我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再也没有机会喊他爷爷了,再也不能让他陪我一起玩了,再也不能在他的面前撒娇了……再也不能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在他住院的前夕见他一面,还没有来得及喊他一声爷爷……爷爷,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匆,为何不能和我挥一挥手再告别。枕头已经湿透了,我已没有力气再哭,只剩下抽泣。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在梦中,我好像看见了爷爷,他在对我笑,在轻声呼唤我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迎着朝阳去上学。昨天,有个生命结束,今天,又有许多新的生命降生。

  我是提前回到家的,为了参加爷爷的葬礼。躺在床上的爷爷,早已是有着肉体没有灵魂的躯壳。葬礼的场面不算多么宏伟,人死之后再多的举动都是多余。

  现在,想念已渐渐淡了,只不过还依然没有忘记这件事,更确切地说,是不会忘的。我好像逐渐懂得了一个道理:事情没有临到自己头上就像是看戏,而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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