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组诗）

无菌台
 
无菌手套
突然裂口
双手僵住
应该叫器械护士
马上取来新的换上
我这个人却爱发神经
这时候
什么也没做
不过呆呆地望着
瘫痪在手术台上的呻吟
无动于衷
 
消毒

顽固地芽孢杆菌
在黑暗的洞口
肆意地滋长
我踌躇是否采用高温灭菌
 
又不想有过多的繁琐
揩干净了眼镜片
然后劝慰自己
一切都是梦中光景
 
雪下过以后
还有野鸭子在冰面游走
白天黑夜的争斗
从未休止 
 
天边的彩虹
一个人期待
直到逝去的亘古
再次被人传颂
 
切除

拔掉身上的衣服
直至贴身的裤头
一层一层地罩住
别担心医生的进入
 
窄小的手术台
器械开始疯狂谈话
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没有人能够观看
 
无声的世界
已经不需要眼神的交流
肿瘤就被顺利切除
天空也许恢复恬静
 
麻醉
 
你躺在台上
还能够听见心电监护的声音
突然有人跟你说话
你大概很紧张
已经无法辨认
谁在跟你套近乎
突然一阵刺痛
慢慢地失去意识
等醒过来的时候
一把抓去
已经少了什么
变得虚无
怎么不去沉默
你的无谓
比白天伪装更深
叫我莫名地恐惧
好像洗澡的房间
无窗也无门


2014年3月4日  夜  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