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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游杭州补记

发布于:2013-07-13 06:0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姚新锋

  人世浮沉,又是年载,当年与黄冲在杭城的日子,成为我近年来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候,每每于人世困顿时刻,记忆从前,那时候也同样没钱没菜,日子却是舒适得意得厉害。

  因为黄冲等人,我对四川汉中的男儿添了许多的好感,总觉得,那儿的人十分大气,为人也极为慷慨,相比于江浙这儿的人,反倒是咱们太小气了。偶尔出门去,总是尽量告诫自己,不可太过谨慎,不能够吝啬精细,得多出头主动付钱,得多替他人着想,这始终是我的一大缺点,若非是他们,我恐怕至今都不能清晰地认识到。

  那一日,自从杭城分开,黄冲后来去了广州,后折道去了重庆,然后萦回往乐山和成都方向,我也再没有见过他。

  有时候听见有人说关于成都的什么事儿,我总是打心底生出一种亲近感,觉得那是一种家人的亲近感,都是兄弟,都是朋友,都是极为可以信任和相处之人,实在是美得不像话了。而当听见江浙这儿的某些人,谈论起四川,从他们满是鄙夷的神情与语言中,我心中泛滥出一种厌恶感,到底是这儿的人情冷漠,世人多薄情了些,纵然是连父母之辈,也往往以爱为名义,去折杀了自己的孩子,勉强他们做些实在是有背己心的事,这绝不是爱吧,这是一种人性的侵犯与扼杀,所以这个地,有些地界已经很冷血了。

  千年前所传的,所谓江南书生,美女婉约,我到底是生活了这儿二十多年,才子也终究难有遇到,美女也都只是美了张面孔和胸脯,真在有才华有情义的人少,真在秀外慧中的女子更是如恐龙般稀罕,这也是我多年一直单身的原因之一。

  若是某年某月在潦倒落魄际,能够赐我一场姻缘,我渴望那是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男子,我也愿意那是西楼画畔、独自秀牡丹的姑娘,否则草草一世,最后如草狗般一头扎死在尘土中,我也是大大开心得意的。

  近来挫折颇多,事事都如应劫般一一实现,其实我都知道,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已经看见了我一生的命数,就好像我知道秋天花会落,春天花再开,我也知道了我的一生,而今劫数越来越猛烈,我算计着时命也不久,也就懒得再去强求什么,当世事都已看破,除了沉默随遇,还能怎么样呢?当然,有人批判我太过柔弱,为人在世,应当强悍些,我却终究是优柔寡断了,我实在不忍心,伤害身旁养育我之人之心,既然不忍心伤害他人,那自然一切苦果只能自己去尝,还能够做什么呢?

  我本不是贪婪多欲之人,从不曾想过,为了自己的什么什么,而去伤害身旁人的什么什么,可是他们所强加给我的,到底都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我也无话可说,当所有一切已经真相大白,没有人愿意去追究到底是谁对谁错吧。

  痴情的极致,应当是冷漠;聪颖的尽头,应当是愚钝;而大彻大悟的天涯,便该是无声无息的随波逐流吧。而最后,死生不问,道理不论,沉默呵沉默。

  念起过往,近年来喝酒最得情致的,就是那次杭城的风雨之后,饥肠辘辘的两人,奔跑远走,累得像是两条狗,而后买了酒与花生等物,在保叔塔底的小破屋里,点着盏暖暖的小灯,谈笑喝酒,回忆起来,恍若一梦。

  我时常在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以为回到了那种境地,我喜欢贫乏的物质,甚至落魄的生活,却能够与谁真心相伴,不问富贵荣华,只说彼此过往,享受那种心与心相互碰触的温暖之感,那才或许是家的住处吧!

  所以说,以后我一直在流浪,漂泊在尘世之间,爱了恨了,得了失了,欢笑了又沉默,希望了又绝望,星星的微火而后浓浓的冰冷,渐渐明悟了,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那种渺茫不可言说的境况,也就都放下了,随他们安排去吧,我生死已命定。

  若是将来去到成都,我希望我不怀有眼泪,就像是和尚流浪到那儿,清茶淡饭,去面见那儿的群山与星辰,面含微微笑容;若是故人不相见,那也好,心中已永存当初的那种梦境,哪怕岁月再残忍无情,我终究是不可失去了。

  岁月疏离,人心懒散,也越来越懒得与人说什么,反正我说的他们不能理解,他们讲的我也实在乏味,与众飞鸟一起进退,那也就沧浪之水清浊都可洗洗睡了吧。

  喝酒抽烟,我到底是学会了,戒不了的了,是深深刻画骨子里的痴愁与遗憾了。

  还愿,那些我所爱的人,我所渐渐遗忘的人,现实安稳,人心如意。

  我是渐渐忘了世人,也期盼他们渐渐也忘了我,诚如我从不曾来世上走过。

  2013-7-10午中,盐仓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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